宣宸突然起身走了過去,滿臉含笑地將那說書人攔住,十分有禮地衝那說書人施了個禮,“這位先生,冒昧攔住您,不知道能否請您喝杯茶?”
“這……”那說書人的年紀大概在四十開外,身形瘦高,穿著件八成新的灰白色的夾袍子,紫臉膛,一臉警惕表情地看著他。
宣宸笑道:“先生,您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外鄉人,愛聽書,聽您說書說得好,所以想聽您喝杯茶,潤潤嗓子,順便想聽您給我們講講當地的風土人情。”
“這樣啊!”因他氣度不凡,說書人倒是注意過他,不禁掃了他坐的那張桌子一眼,見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還有個小姑娘,便放了心,笑道。“也好,我剛好口渴了,你願意做這個東道,我就不客氣了。”
宣宸客氣地將他讓了過來,請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則挨著葉蔚藍坐了,這茶館裡都是那張可以坐兩個人的長條凳子,他和葉蔚藍也沒有胖子,一人一邊,倒也不甚擁擠。
宣宸大聲把夥計叫過來,又丟過去一塊銀子,“換新茶點!”
夥計把殘茶給他們撤掉。
宣宸笑道:“這位先生我們是打外地來的,都喜歡聽典故,先生是說書人,肚子裡的典故想必多得嚇人,不知道先生能否給我們講幾個,不過我們最喜歡聽的還是各地的風土民情,日後回家,也好講給長輩聽。”
“呵呵……那你可就問對人了。”說書人呵呵笑了起來,開啟了話匣子。“要說我們上井鎮,最有名的典故就是酒了,我們上井鎮出的燒刀子,是這方圓五百里最好的燒刀子。誰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年,那時候這裡壓根就沒有人煙,後來有個憨厚的後生搬到了這裡,以打獵為生。”
“有一次,他看見一頭母鹿跌進了他的陷阱,那頭母鹿懷了幼崽,他就放過了那頭母鹿,還給那頭母鹿採草藥治傷。後來,那頭母鹿就帶他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口井,井水十分清澈,那頭母鹿又吐出了一塊酒糟,讓他用井水釀酒。他釀了酒,挑去各處賣,喝了他的酒的人就爭相來這裡買他的酒,他一下子就成了富翁。”
說書人慢條斯理地說著典故,小夥計給端來新的茶點。
宣宸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說書人端起杯子,輕輕地啜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放下杯子繼續道:“成了富翁以後,他就把那口井買了下來,在那口井的四周蓋了個大宅子,把井圈在了自己的宅子裡。他娶了媳婦,媳婦給他生了三個兒子,兒子長大以後,就開始爭搶他的財產。他沒辦法,就只好又出錢又在中井鎮和下井鎮各打了一口井,給他的兒子們蓋了宅子,把家產給分掉,才有的上井、中井、下井這三個鎮子。”
宣宸笑著問道:“先生,我家祖母最喜歡聽那些野史,比如狐仙啊,或者哪裡的宅子鬧鬼了,亦或是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間就不見了的故事,您能不能給我們講幾個?”
“呵呵……”說書的先生聞言笑道。“前幾年,有一本特別流行的話本子,叫《聊齋》的,上邊就寫了很多狐仙和女鬼的故事,你若是聽我說,還不如花幾個錢買上一本瞧一瞧。”
宣宸心中暗道,那本《聊齋》就是他娘開的印坊裡印的,故事都是他娘編的,他打小就聽,早就會背了,不過此時他卻不能說出來,於是笑道:“那本《聊齋》我也看了,裡邊的故事都是假的,都沒有出處,只說是某地,都是人編的故事,我們想聽些真事,不知道先生是否知道?”
“這個……”說書的先生聽了他的要求,不禁皺起眉頭,抬手捋著鬍鬚,搖頭晃腦地想了起來。“要說這些玄奇的事情,咱們上井鎮還真的有幾件,首先是這幾年,陸續有不少人失蹤,全都是無聲無息地就不見了。”
說書先生突然換了一副神秘的表情,“失蹤的要麼是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要麼就是二、三十的壯年男子,這附近的村民們都在傳說,搞不好是這附近的山裡有狐狸精,把人給迷了去,採陽補陰,修煉仙法呢。”
“哦?”宣宸和葉蔚藍對視了一眼,二人全都露出一副感興趣的表情,宣宸之所以會請這說書先生來喝茶聊天,就是為了同他打聽失蹤案的事,官方的調查並不能被當成最終的結果,或許當地百姓會有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宣宸追問道:“果真是被狐狸精給抓去了嗎?可有找到屍體?”
說書先生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真的被狐狸精給迷走了,還是被別的什麼人給綁架了,誰也不知道,不過這方圓百里,這些年的確失蹤了不少人。”
“說起失蹤,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