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巴掌,他英俊的臉蛋現在還疼著呢,說起來,這丫頭下手可真狠,一點都不會心疼他。
葉蔚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幫算了!”這傢伙,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他幹什麼了就找她要獎勵?真是過分!
他纏了她半天,見她都不肯吐口,只好訕訕地換了話題,“媳婦,你想要什麼花樣子?”
她也不搭理他,跟他處了這麼久,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一點了解他了,他這人,典型的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不然就會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
宣宸覺得沒趣,便回去自己的屋子裡,把自己的畫板子拿了出來。
他從小跟著他娘學畫畫,如今已經學了七年了,雖然比不上他孃的功力,但是在想象力上,卻自詡比他娘要強。
他坐到炕梢上,抱著畫板子,用一根柳條燒的炭筆開始塗塗畫畫的,畫幾筆,便抬頭瞄一眼葉蔚藍,再畫幾筆,再抬頭瞄一眼葉蔚藍。
沒一會兒,就把葉蔚藍給瞄急了,她放下手裡的繡活,板著臉問道:“你看我幹嗎?”
他嬉皮笑臉地說:“我媳婦長的好看,我看看還不行?”
“你看就看,不許你畫我!”葉蔚藍兇巴巴地說。
“我沒畫你呀,我畫貓呢!”他嘿嘿笑著不肯承認。
“胡說,你畫貓看我幹嗎?”
“你長的像那隻貓啊!”他說完,便惡劣地笑了起來。
氣得葉蔚藍乾脆站起來,跑到他身邊探頭一看,臉卻騰一下就紅了,“你……”
原來他真的是在畫一隻貓,一隻憨態可掬的貓咪,正在玩一個線團。
宣宸舉著畫板子問她,“媳婦,你看,它長得像不像你?”
葉蔚藍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這個混蛋,淨拿她取笑。
“媳婦,你別生氣,你瞧,我這不是在幫你畫花樣子嗎?正面是貓,反面是狗,這花樣子多好啊,做成小桌屏,也能賣不少錢呢。”宣宸討好地說。
葉蔚藍的眼前猛地一亮,也顧不得生氣了,“對喔,正面是貓,反面是狗,這樣的繡品也不錯,活潑可愛,年輕的姑娘小姐們肯定會喜歡。”
“媳婦,給我繡個荷包唄,就當獎勵我了。你看,你上次送我這個都舊了。”他說著,從腰間拿下她從前送給他的那個黑綢子繡紅玫瑰的荷包,小聲咕噥道。“明兒就大年三十了,我娘要我去我大舅的將軍府一起去吃年夜飯,那我就看不見你了。過年了,我家的習俗都是要互相送新年禮物的……我都給你準備禮物了……”
葉蔚藍聽見他嘴裡嘰裡咕嚕的發著牢騷,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化了似的。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陳三牛來了。”李鳳打外邊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無奈的神情。
葉蔚藍又道:“陳三牛?他幹嗎來了?他娘死了,按理說他不該登別人家的門才對呀!”
“說的不就是這個理,可他就跪在大門口,怎麼攆都攆不走,說要求夫人和小姐買下他,他願意賣斷身契來咱們家當長工。”
葉蔚藍聽了,不禁瞪大了雙眼,“他要來咱家當長工?”
這是什麼情況?
李鳳點了點頭,“夫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讓我來問問小姐。”
葉蔚藍想了想,便穿了鞋子下了炕,裹了件大毛的大氅去了前院,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陳三牛正跪在雪地裡,隨忠義在旁邊看著他。
見她來了,隨忠義給她施了個禮,“小姐!”
“忠伯!”葉蔚藍同他打了招呼,站到門口問道。“陳三牛,你這是幹什麼?大過年的,你身有重孝,卻到我們家門口來跪著,是不是想給我家添點喪氣呀?”
“不……不是的……”陳三牛趕忙為自己辯解,說著就給她磕了一個頭。“還求小姐發發善心,買了我吧,我發誓,我一輩子都給小姐家裡扛長活。我……我年輕,有得是力氣,求小姐開恩,就收下我吧。”
葉蔚藍打量了他幾眼,看得出來,他常年勞作,又剛好是年輕力壯的年紀,身子骨著實不錯,“你自賣自身,那你媳婦怎麼辦?”
“我……”陳三牛被凍得通紅的臉更紅了,他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敢欺瞞小姐,我已經把她給休了,但是,她說……要是不給她二十兩銀子,就不走,我把房子和地都給她了,但她說不夠,我就合計著,我什麼都沒有了,就還剩下我自己,能賣倆錢。我……我就要十兩銀子,還求小姐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