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方浩然和方信然這對兄弟全都讀過幾年書,認識幾個字,他們是老孃有病,他們兩家一起賣身,是為了掙錢給老孃看病,兄弟的感情也不錯,不想天南海北地分開。這四戶人家家裡全都有兒有女的,但是李大柱家就四個小子三個閨女呢,大閨女十五了,正是能幹活的年紀。”
葉蔚藍手上拿著幾張身契,仔細地看過後,斟酌著道:“欠高利貸的不能要,賣身能有幾個錢?放高利貸的肯定會時常去騷擾他們,找他們要銀錢的,到時候借據在人家手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咱們搞不好也會跟著吃掛落。”
“啊……”宋恆之聽了不禁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沒思慮清楚。”
“這事不怪宋大叔,宋大叔也是心善,想幫他們一把。”葉蔚藍笑道。“您明天把人帶過來讓我瞧瞧,行的話就留下,就勞煩宋大叔先把他們安置在鋪子裡,讓鳳姨先品品他們的人品,找幾件事情考驗他們一下。”
宋恆之便點了點頭,“好,那我讓陳三牛明天進城去領人去。”
葉蔚藍笑道:“宋大叔,這些日子您要受累了。”
“小姐千萬莫要同我說這種話,你和夫人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不過是點跑腿的活,我還能做。”
“還有一件事,咱們也得籌辦了,您可還記得李家園那一千畝地?咱們也得開始找佃戶來種了,聽說您家裡從前也有地,這種事情都是您來操辦的,那我就把事情交給您,種地的事我不懂,全聽您的。”
宋恆之道:“這件事情我也正想跟你說呢,租子到底怎麼收,也得商量個章程出來。”
葉蔚藍笑道:“宋大叔,我還是那句話,種地的事我不懂,全聽您的,需要用錢您跟我說,別的我什麼都不管。”
宋恆之想了想,“那好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明天就去莊子那,把這事跟看莊子的徐老頭交代一下。”
“那您休息吧!”葉蔚藍笑著站起身,扯了宣宸離開。
“等等等等……我還有事沒說呢……”宣宸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停了下來,笑嘻嘻地對宋恆之道。“宋大叔,還有一件事,您肯定樂意幹。”
宋恆之納悶地問:“什麼事?”
“買書啊,這五十兩金子您拿去,兌出來,全都用來買書,不過不要全買對科考有幫助的書,各種雜書也買一些,話本子也買一些,那些姑娘小姐們還是比較愛看話本子的。”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放到了宋恆之面前的桌子上。
宋恆之不禁失笑,“這個活我還真樂意幹!”
葉蔚藍回到自己的繡房裡,洗了手,抹上面脂,然後盤腿坐到炕上,搬過繡架,拿了一條金線,韌上針,開始繡花。
“你怎麼這麼喜歡做針線啊?”宣宸挨著她坐到她身邊,看著她一針一線地做繡活,有點牢騷,她每天除了練功、吃飯、睡覺,就是做繡活,一點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有的娛樂活動都沒有。
他還記得過年的時候,宋佳音、杜希諾、陳小福和大妞會湊在一起玩他帶來的飛行棋,但是她卻只是在燈下一個人默默地做繡活。
這丫頭,勤謹的讓他心疼。
“做針線可以賺錢啊!”她淡淡地說,對於開糕餅鋪子的事,她還是很忐忑的,心中老是在想,要是賠錢了可怎麼辦?所以做起繡活來更賣力了,萬一賠了她得掙回來啊。
“你就不能陪我玩會兒嗎?”他眼巴巴地看著她。“天都快黑了,這會子做針線,會傷眼睛的。”
葉蔚藍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抬頭看著他道:“為什麼你整天什麼都不用做?書也不用讀,只要跟我師父學武功就好?你家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娘都不栽培你的嗎?為什麼你娘沒給你請什麼西席教師來教授你?”
她忍不住想起百里遙領了一大幫子西席教師說來教導她的事。
“我有老師啊,最近在跟著王大哥學《藥經》,每天泡澡的時候都會背《藥經》的。”
葉蔚藍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他,也從來都沒去過他的屋子,所以不太清楚他離了自己的視線以後會做什麼,聞言不禁有些奇怪,“你又不行醫,學《藥經》做什麼?”
他理所當然地說:“學會了可以保護自己啊,萬一有人給我下毒,我能分辨出來,就算不幸中招了,也能做最為妥當的自救。你知不知道這裡邊的學問很深啊?好多咱們日常吃的食物,若是搭配不好都會中毒的。”
葉蔚藍陡地想起來前世的那一件可怕的事,心中暗道,難怪他能知道自己的胭脂裡藏了毒,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