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的兒子日後要爭的是皇位!
只要太后和皇后全都健在,不管她的兒子有多出色,那個位子也輪不到她的兒子來坐。
所以,現如今她也好,文家也好,最忌諱的就是出風頭,尤其忌諱與宣家作對。
只有讓她的對手們知道,她的二皇子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向他們的敵人示弱,才有可能一擊成功,推二皇子上位,文家也才能代替宣家,成為這滄瀾王朝的第一大家族!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計劃的,二皇子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她一心想讓她最疼愛的侄女成為二皇子妃,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文氏一族長盛不衰。
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她一直苦心培養的侄女,竟然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都已經十四歲了,還什麼都不懂呢,這讓她怎麼能把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子交給這丫頭?
文瀾欣見文貴妃閉上眼睛,不肯搭理她,不禁有些急了,“姑媽……”
“出去!”文貴妃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
文瀾欣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地說:“姑媽……”
文貴妃驀地睜開雙眼,怒聲喝道:“來人,送六小姐出宮!給她爹孃帶話,過年前不許她進宮!”
馬上從外邊走進來幾個宮女,這些都是文貴妃訓練出來的心腹,對文貴妃的命令言聽計從,聽到文貴妃的吩咐,便有一個宮女來到文瀾欣的面前,神情恭謹地開口道:“六小姐,奴婢送您出宮!”
文瀾欣憤憤不平地瞪了文貴妃一眼,發小孩脾氣似的冷哼了一聲,噘著嘴巴轉身離開了文貴妃的寢宮。
沈蔚藍在席間被宣亦柔和百里家的幾個女孩子灌了一肚子的甜酒,覺得腦袋有點暈,酒席撤掉不久,便嚷著困了,在苗可欣的服侍下,回了宣宸的屋子裡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他便聽到窗外有人在說話。
“就憑她那模樣,哪一點配得上咱們世子?”
“就是說嘛,也不瞧瞧她那土包子的樣子,還有那頭髮,女孩子家家的,哪裡有把頭髮剪成那樣的,這樣還怎麼戴首飾?及笈之後,又怎麼梳髮髻?”
“依我說,她還不如把頭髮剃光了去當姑子去呢!”
“這個主意倒不錯,就是不知道她舍不捨得她那幾根毛?”
她忍不住冷冷地笑了起來,之前的醉意便散了大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冷冷地開口道:“窗外的人都給我進來!”
窗外剛才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就消失了,緊接著便傳來一陣驚慌的腳步聲,不過腳步聲卻不是往屋子裡走,而是往廂房那邊走的。
她的眸子一眯,果然不是自己的家中,連下人都不聽使喚,她冷笑著,揚起嗓音,“苗可欣!”
“哎!”苗可欣的床位就在東、西兩個裡間屋外的位置,用屏風藏了一個小木榻,睡在這裡的人,為的就是好伺候主子。
看見苗可欣動作很快地進來,沈蔚藍慢條斯理地穿了自己的衣裳,“世子還沒回來吧?”
不然的話,那些丫頭也不敢這麼囂張地跑到自己的窗戶根底下來談論自己。
“是!”苗可欣沉著地答道,舉著手中的蠟燭,幫她將屋子裡的燭臺點燃。
此時,天色已經大黑,大概正是初更三刻的時候。
她勾著嘴角微微一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我要見到剛剛在我窗戶外邊說話的人,一共三個,一個都別落下,不然的話,我可能會認為你辦事不利,不適合留在我身邊做大丫鬟。”
苗可欣動作一凜,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應了聲“是”,便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連推帶搡地拎了三個丫頭進來,那三個丫頭一臉的不服氣,站在那裡不停地用白眼翻她。
她也不以為意,只是同沈蔚藍覆命道:“小姐,我把人帶來了!”
沈蔚藍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頭髮呢,聞言也不回頭,只是淡淡地開口道:“剛剛就是你們三個在我窗戶外邊說話,擾了我的睡眠?”
一個瘦高挑,身穿水紅色及膝棉裙,外罩玉色褙子,內系粉紅色繡羅裙的丫鬟名喚蕊兒的,高挑著一雙丹鳳眼道:“我們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小姐可不要亂栽贓,沒看準人就往我們身上潑髒水。我們雖然是丫鬟,卻也不是那好欺負的!”
“我有欺負你嗎?”沈蔚藍突然坐在繡凳上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我是你們的主子,叫你們進來問句話都不成嗎?若是這樣,你們也就別在我這院子裡待著了,哪裡來的還是回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