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禁大喜,這一日吃過晚飯,便趁著夜色從黑風寨上逃了出去,還把看守他們的守衛的馬給偷了。
看守文二夫人的是百里瀟的人,因覺得這不過是一群弱智女流,充其量多了幾個家人,便也沒在意,只派了四個人過來,平日裡給他們送送飯什麼的,壓根也沒想過這幾個人能逃出去。
因為這幾個人的一時大意,竟然被文二夫人一行人出逃成功。
直到天亮才發現牢裡的人不見了,四個人大吃了一驚,因為馬也被偷了,也沒法子追,只好步行著下山,回去遼城給百里瀟送信,氣得百里瀟一人打了五十軍棍。
倒不是因為人跑了才打的他們,而是因為馬被偷了,這四個人騎的都是軍馬,馬身上全都有烙印,若是被文二夫人等人將馬帶回都城,就成了鐵證,只好派了人去追。
卻說文二夫人一行人,卻在文慧心的安排下兵分兩路,文慧心安排了幾個會騎馬的僕役偷了看守的馬,趕回都城。
而她和文二夫人,以及幾個僕婦,則偷偷藏在山寨裡沒動。
她很聰明,分析得丁點不錯,那些看守發現他們跑了,馬也沒了,趕緊下山,步行回了遼城報信。
她們在看守下山之後,便在山寨裡找尋到一些普通村婦穿的衣裳,化妝改扮了,隨後才下山,下山之後,也沒有往都城的方向去,而是回了遼城。
她篤定抓了他們的人得知他們逃了的訊息,肯定會去追他們,因為被那些僕役們騎走的馬是軍馬,是鎮北軍的軍馬。
她心知肚明,他們一行人被綁架,和鎮北將軍百里瀟脫不了干係,不是因為爹爹子嗣的關係,就是因為太子行蹤的關係。
百里瀟若是得知軍馬被偷,肯定會派人來追,到時候她和文二夫人一個都跑不掉,為今之計,只能先回遼城去投奔三叔,把事情鬧開,但是不能牽扯出百里瀟,只有這樣,才能暫時保住性命。
聽他把事情的經過講完,沈蔚藍的面容登時變得無比沉肅,前世的文家大宅中,最有心計的,怕就是九小姐文慧心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處在那樣的困境,竟然能成功地帶了文二夫人逃出去,非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想來,她在文二夫人的心目中,地位會更上一層樓。
心中想著,她不無擔憂地說:“那咱們得下手快一點才行,我得趕在文二夫人對我娘下手之前趕回去才行。”
她相信,只要文二夫人回到文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娘要卓哥兒。
以她娘那逆來順受的性子,鐵定會吃虧的。
沈洛回都城,必定不會時時刻刻守著她娘,肯定是要進宮給皇上辦事的,只要沈洛不在家,她娘獨自在家的時候,怕是會吃大虧。
“我儘量安排,爭取今年就把事情辦完。”宣宸知道她心急,於是同她允諾。
沉默了片刻後,他又道:“還有個事,聽說姓陳的中了探花。”
沈蔚藍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忍不住道:“你幹嗎老是針對富貴哥?富貴哥又沒得罪過你!”
“都跟你說了,他不是好人!”宣宸氣呼呼地說。“你沒見他每次看著你的時候眼睛裡邊都好像長了膠水把眼神黏在你身上嗎?不然的話,他幹嗎拒絕和宋佳音的親事?”
沈蔚藍語塞,俏臉一陣緋紅,“你想的太多了吧?富貴哥只是把我當妹妹!”
“才怪!你不是男人,你不會懂的!”宣宸說著,忽然又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幸好小爺英俊瀟灑,一下子就虜獲了你的芳心!”
“自吹自擂,不要臉!”沈蔚藍颳著他的臉頰臊他。
宣宸眨巴著深邃如夜的眸子,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的表情逗她,“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混蛋!”沈蔚藍被他的厚臉皮氣得伸手掐住他腰間的嫩肉,狠狠地擰成了一團。“不要臉!”
趕車的欒英聽著馬車裡自家主子那不要臉的言論,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好在已經出了城,而且官道沒什麼人,所以沒人能聽見這二位的聲音,不然的話,自己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有這麼個不要臉的主子,真是他的不幸!
車裡的二人打打鬧鬧間,馬車已經來到了小徑盡頭,竹林深處。
原本一片清靜的普橋觀門前,此時人聲鼎沸,無數百姓排著長龍,準備領號牌。
因為人太多了,門口有小販自發地擺起了攤子,賣混沌面的,賣肉包子的,賣針頭線腦的,甚至還有賣胭脂水粉的,儼然將一個清靜無為的修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