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宣宸正在書房裡打磨著一根黃金玉的簪子,簪頭斜斜,上邊是精雕的一團桃花盛開,精湛的刀工,可見雕玉人所花費的心思。
突然,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帶了些冷光,瞄向隔壁三公主府的方向,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在背地裡盤算他呢,不然的話,他怎麼覺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呢?
三公主氣呼呼地伸出比胡蘿蔔還粗的手指頭,指著跪在地上的那婆子,惡狠狠地說:“你說怨我生氣嗎?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她還能做什麼?每個月領那麼多月錢,就會混吃等死!”
沈蔚藍笑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才,願意為公主殿下跑個腿,等明天,奴婢去求求那位道長,想來那位道長不知道是公主殿下想見他,下邊辦事的小道童不懂事,才會把事情辦成這樣的。若是讓那位道長知道了是公主殿下想見他,說不定會親自上門來見您呢。”
三公主被她拍馬屁拍得很舒坦,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著她道:“還是你這丫頭懂事。”
那沒辦成事情的婆子跪在地上撇了撇嘴,對於沈蔚藍的殷勤很是看不慣。
沈蔚藍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也沒什麼表示,依舊只是淺淺的笑著。
翌日清晨
沈蔚藍起床後,一番盥洗,幫那個還沒同她成親就每日裡沒臉沒皮地賴在她屋子裡睡覺的男人梳好頭髮,把他打發了,這才來到三公主的屋子服侍三公主起床盥洗,陪著三公主活動了半個時辰,又給三公主準備了早膳,她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打發了一個粗使的小丫鬟去馬廄裡傳話,說她要出門。
結果她站在府門口等了半晌,也不見馬車來,便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心中意識到了什麼。
她想了想,從腰間摘下錢袋,拿出一塊碎銀子丟給一個門口看門的侍衛,“勞煩大哥,幫我去馬廄裡瞧瞧,我要的馬車怎麼還不來?”
“好咧!”那侍衛得了銀子,興高采烈地去了馬廄,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湊近了沈蔚藍,小聲道。“姑娘,馬廄裡那些人正在打馬吊呢,我幫你問了,結果他們說沒聽說今天有人要出門,所以就沒備車。”
沈蔚藍聞言,心中暗暗冷笑,不過臉上卻沒帶出來半點不高興,只是懊惱地“哎呀”了一聲,“許是我真的忘了打發人告訴他們了,那他們現在備車沒?”
那名侍衛神情尷尬地搖了搖頭,“我回來的時候還沒備車!”
“哦,我知道了,多謝你了。”沈蔚藍說著,衝他甜甜一笑。
她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這一笑猶如明珠耀彩,頓時讓那侍衛看得愣住了。
那侍衛的臉突然就紅了,支吾著說:“要不,我去幫你再去催催。”
“不必了!”沈蔚藍溫柔地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不過是個奴婢,使喚不起這些大爺,我還是走著去好了,反正街上也能僱得到馬車。”
三公主府位於北郴國都城的皇宮外邊,距離皇宮大概一里地,從三公主到外城大約是三里地,倒也沒有多遠。
只要能走出去,就能僱到馬車。
對於她這雙久經蹂躪的鐵腳板子來說,三里地的距離溜溜達達的也就走過去了。
在她離開不久,隔壁府邸中的宣宸便得到了訊息。
“哦?她出門了?”宣宸聽了屬下的彙報,高高地揚起了眉梢。
“是!”那名侍衛沉聲回到。“沈姑娘一個人,往西邊去了,不過沒坐馬車,是走著走的。”
宣宸毫不猶豫地放下手裡打磨了一半的玉簪子,“備車!”
那名侍衛聞言,馬上轉身走出書房,去馬廄吩咐人備車。
宣宸平日裡出行臉上全都戴著金絲面具,這樣一來是為了隱藏掉自己的真面目,不讓人有見到他的機會,二來是為了保持神秘感,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沈洛昔日以武林盟主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臉上便全都戴著金絲面具,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延續沈洛的傳統。
青油布的馬車在沈蔚藍走出內城不久趕上她,停到了她身邊。
因為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宣宸特地選了這麼一輛普通的馬車。
沈蔚藍原本以為不過是一輛普通的馬車從自己身邊經過,可以往一旁讓了讓,結果下一瞬,就聽見車廂裡傳來了熟悉的欠揍聲音,“上車!”
沈蔚藍這才扭過臉,有些詫異地看到掀起的車窗裡的那張俊逸臉孔,她趕緊四下看了看,好在這會子街上沒有什麼人,她不禁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