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發涼。
就見文瑾瑜突然舉起右手,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把短匕,她語調平緩地開口道:“三堂哥,你知道的,我從小膽子就小,也沒殺過雞鴨什麼的,所以你最好別亂動,爭取讓我一刀就能把你的手指頭給砍下來,你也能少受點罪呢!”
她高高地揚起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落了下來,文瀟嚇得一閉眼,心中暗道大勢已去。
但是預想的疼痛卻沒有傳來,他不禁滿頭大汗地睜開雙眼,就見眼前的那張豔麗小臉上掛著一抹歉意的微笑,“對不住啊,三堂哥,我頭一次割人手指,沒經驗,有些偏,沒割準……”
才剛剛鬆懈下來的文瀟突然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上傳來,他張大了嘴巴,想要發出慘叫聲,但是卻說什麼也叫不出來。
一根血淋淋的斷指掉在地上,汩汩的鮮血不停地從創口中湧出,地上霎時就聚集了一小灘血泊。
“三堂哥,你疼嗎?”文瑾瑜成功地割掉他一根手指,動作變得熟練起來,只是出口的話語聽起來陰測測的。
她幽幽地說著,如泣如訴,聽在文瀟耳中,卻如催命的符咒一般,“三堂哥,我不止一次想過,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是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他?”
她一刀又一刀,砍掉文瀟的一根又一根手指,血紅的衣裳,血紅色的血,燭光搖影下,她就如絕美的羅剎女一般,不停地收割著文瀟的手指。
文瀟痛到麻木,痛到痙攣,痛到昏過去又被疼醒。
直到十根手指頭全部被砍掉,他已經渾身大汗,口流黏涎,趴在地上,就像一條苟延殘喘的野狗。
許是鮮血的氣味和顏色刺激到了文瑾瑜,她越砍越興奮,直到把文瀟的十根手指全都砍掉,這才將手中的短匕刺入他的掌心,然後如瘋魔了一般站起身,跌跌撞撞地來到門外。
“火油呢?火油呢?”她抓住宣羽的袍袖,嘶聲問道。
宣宸見到她這副樣子眉頭擰成了“川”字形,“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動手!”
“不!我要親自動手!我要親自把這些畜生送去地獄,給我火油,求求你,給我火油!”她瘋了似的求他。“不然的話,我死不瞑目!”
她恨文家的人,恨不得把文家所有的人全都親手殺掉!
宣宸被她纏得無法,只得擺了擺手,有人遞過來一罈火油,她像得了什麼寶貝,將那壇火油搶了過來,隨後又回到屋子裡,拔開罈子的蓋子,將罈子裡的火油全都倒在了文瀟的身上。
“沒有了……”手中的罈子空蕩蕩的,提醒著她罈子已經空了。
她再次衝了出去,“火油,我還要火油!”
宣宸牙關緊咬,衝屬下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將火油給她送進了屋子裡。
她興高采烈地奔了回去,拎起一罈火油,潑到她那些血緣親人的身上,赤紅的一雙眸子裡,滿是興奮之意。
“燒死你們,把你們全都燒死,你們不讓我娘活,不讓我弟弟活,我也讓你們全都死!”她瘋了似的嘀嘀咕咕的,一罈火油潑完,她拿起了一支正在燃燒的蠟燭,順手丟到了文瀟的身上。
熊熊的火焰瞬間便燃燒起來,哪裡有火油,火焰便蜿蜒到了哪裡。
中了迷藥和軟筋散的文家人全被灼醒,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火海,不禁一片驚慌,哭喊聲和哀嚎聲,夾雜著空氣中傳來的烤肉味道,整個丞相府中猶如火海地獄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放聲大笑,笑聲卻猙獰可怕得直衝天際。“燒死你們!把你們全都燒死!”
她的眼中突然湧出兩行淚,猛地拔腳來到門口,關掉了大敞的屋門,動作迅速上了門閂,然後將剛剛被侍衛送進來的另一罈火油拎了起來,將所有的火油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管文家的人對她做了什麼,對她娘做了什麼,她殺父弒親,也是天理難容,這世上再無她容身之處。
門外的宣宸看著她發瘋,並沒有阻止她,待看到她突然跑過來關門,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大步走了過去,一腳將門踹開,剛好看到她正在往自己的身上倒火油,趕忙上前,一腳將火油罈子踢開。
“你瘋了?”他衝她大聲咆哮,目眥欲裂。
她卻只是衝他綻開一抹絕美悽然的淺笑,隨後便轉身衝向火海。
他慌忙伸手,想要將她拽回來,卻只扯掉她的一點衣袖。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變成了一個火人,臉上盡是震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