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家的時候,看到宋佳音和宋恆之、陳安都回來了,還請來了一個郎中。
宋恆之和陳安正在陪著蘇師爺喝酒呢,本來全都喝得醉醺醺的,結果一聽說隨幽然早產了,兩個人的酒全都醒了,急匆匆地和衙門裡的同僚們打了個招呼,便跟著宋佳音離開了。
三個人來到醫館,請了位擅長婦人科的郎中,趕著馬車回到了家中。
隨幽然還沒生呢,這生孩子可不是想生就生的,有的那婦人,生個孩子一天一夜也未必能生得出來。
這郎中是專門治婦人病的,並沒有像別的郎中一樣,對婦人的產房沒有那麼避諱,進去給隨幽然把了把脈,開了張方子,交給宋恆之,讓宋恆之去醫館裡抓藥,說是可以增加隨幽然的體力。
宋恆之匆匆去醫館抓藥,李英卻把陳安拽到了一旁,把今天李娘來找茬的事情說了一遍,陳安頓時就氣壞了,便要去找李娘算賬,卻被李英一把拽住,“你可千萬別衝動啊,那李娘再怎麼說也是李家園的孃家,她要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回李家園去找人,咱們就麻煩了。”
說著,她四下看了看,把陳安叫到後院,“依我說,不如咱們去跟李娘談談,多少賠她點錢,讓她消停了也就是了。”
陳安聞言,便有些發愁,“那家裡還有多少錢?”
“還有五兩銀子!”李英道。“還有二小姐送的兩塊衣料,再加兩隻雞好了。”
陳安點了點頭,“好吧!”
“我不同意!”他話音剛落,卻見葉蔚藍從角落裡閃身出來,原來葉蔚藍見到李英鬼鬼祟祟地拽了陳安到後院,便猜到她可能是想跟陳安說這事,就跟了過來,想聽聽她怎麼說,沒想到卻聽到她打算去跟李娘服軟的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便閃身出來阻止他們。
李娘這種例子絕對不能開,不但不能賠錢,而且是一個錢也不能賠,不然的話,別人都會以為她好欺負,都來欺負一下,然後等著她去賠錢。
“藍兒!”李英沒想到她會在一旁偷聽,不禁有些臉紅。
她不久前還安慰這丫頭不要害怕李家園的勢力,這會子卻又想服軟,自己也覺得挺沒出息的,可是她也沒辦法,李家園的那群人就是土匪,殺人不眨眼的,而且族長跟守備鍾雄是親戚。
陳安雖然是衙門的捕頭,但是對上守備府的人,卻絲毫沒有勝算。
葉蔚藍開口道:“陳大叔,你看看英姨臉上的傷,我們什麼都沒做,好好地在家裡待著,是那李娘找上門來,要逼我娘嫁給她哥哥,還將我和英姨打成這樣。如果你們去賠禮,咱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呀!”
李英紅著臉道:“都是我考慮不周……”
“英姨,我沒怪你,我知道你是想息事寧人,但是你覺得,李娘是那種收了銀子便會息事寧人的人嗎?”
李英張了張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李娘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的!”
葉蔚藍點了點頭,“所以我已經給里正家送了二十兩銀子,只要里正能幫忙壓住事,李娘便翻不起浪來!”
陳安聞言,不禁有些訝異,“這倒是個好主意,里正一向愛錢,二十兩銀子足夠買通他了!”
……
午夜
丑時初,眾人終於聽到了一聲好像小貓一樣的啼哭聲,緊接著,屋子裡響起一片歡騰聲。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個小公子。”
李英一臉喜色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打發陳安去後院的客房把郎中請來。
天降大雨,將這郎中阻在了這裡,宋恆之便把郎中安置在後院的書房裡歇息。
郎中也沒脫衣裳,就是和衣而臥,稍微打了個盹,聽到招呼,趕忙爬了起來,來到產房,給隨幽然把了脈,表示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虛弱,眾人對郎中千恩萬謝的。
此時雖然雨已經停了,但是城門早就關了,郎中也回不去,便去後院的書房歇了。
穩婆讓人打了溫水來,給剛降生的小傢伙洗乾淨,然後用隨幽然早就準備好的襁褓捆了起來,讓隨幽然給他餵了一次奶,等他睡著了,不再哭的時候,把他放到筋疲力盡已經睡著的隨幽然身邊。
眾人這才告辭,李鳳千恩萬謝地把眾人送了出來。
葉蔚藍這才進了屋,去看弟弟,屋子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地上堆著髒掉的被褥和單子。
小傢伙被襁褓包裹著,小小的一團,躺在隨幽然的身邊,小臉紅彤彤皺巴巴的,眼睛一睜一閉,好像在不停地眨眼。
她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