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頓時絞盡腦汁地思考了起來。這如今的制謎好手也不知道翻爛了多少唐詩宋詞和燈謎集註才設計出了這麼多謎面,所以竟不是那麼容易猜的,他饒有興致一張張看了下來,結果也才猜出了幾個。
“踏花歸來蝶繞膝,這個自然是香附;心猿意馬,打一字……嗯,這是一個重字,定然無疑;陳年灶王像,打一唐詩,有了,滿面塵灰煙火色;落英綆紛,打一中藥名…”“紅花散!”就在張越唸叨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訝異地扭過了頭去,就看到小五正笑吟吟地衝她眨眼睛,然而手卻指著旁邊的一行人。只見一個女子身穿玉色的綢襖,青緞裙子,外頭是一襲藕荷色的斗篷,此時帽子已經放了下來,那素淡顏色襯著那不施脂粉的素顏,倒是顯得格外可人,正是阮氏。
見阮氏盈盈行禮,他忙擺了擺手,旋即認出她的旁邊是她哥哥阮秦和黎澄。
黎澄先前在神機營呆了整整五天,雖說不至於記恨,可看到張越仍是免不了心中怵。畢竟,人家是根正苗紅的朝堂高官,他卻畢竟是安南降臣,況且他也已經年近五旬了,只想著太太平平過日子”因而,隨阮秦上前問候之後,他儘量收攝自己的目光,不讓人誤以為自己在窺視人家的家眷。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阮秦竟是興致盎然地在那裡幫著張越猜起了燈謎,隨即又絮絮叨叨說起了軍器局新造兵器的勾當,簡直是一點眼色都沒有。
“咳!”張越也不樂意在這難得的上元節和一個大男人嘮叨公事,因此輕咳了一聲就岔開了話題,又問道“你們兄妹還是和南翁先生住在一塊?彼此都是精通火器,這倒是正好。來日若是有閒工夫,不妨到家裡坐坐,這些火器上頭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完。”
阮秦點了點頭,正要接話茬,卻被朊氏使勁拉到了一邊。阮氏既是女子,剛剛自然很是偷眼瞧了瞧那邊的杜綰等人,心道這幾位內眷雖並非十分絕色,卻是各有千秋,怪道張越當著高官,在外卻是極其節制。此時此刻,她暗罵哥哥是個十足的呆子,笑著行禮之後就對張越說:“難得表兄有空和咱們兄妹上燈市逛逛,咱們就先告辭了,不打攪大人的遊興。”
瞧見阮氏死活把阮秦拉走,又現黎澄似乎也是避張越如同蛇蠍,杜綰這才上了前來,好奇地往三人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輕笑道:“這就是那位安南美人?”
“美不美各人有各人的說法,但卻是位聰明的姑娘。”這事情張越沒有俸何虧心之處,因此說著很是坦然“他哥哥倒是個痴人,什麼都聽妹妹的,剛剛連眼色都不會看,要只有他一個,在軍器監裡指不定就得被人生吞活剝了……咳,我只希望他哥哥不要那麼起勁,看剛剛他那模樣,興許會真的跑上門來和我談論火器。”
張布那幾個人嘴嚴,因此這安南美人的公案張家上下沒幾個人知道,只不過這沒幾個人並不包括秋痕琥珀和靈犀,故而敵意未必,好奇卻是好奇。畢竟,被人當成禮物送到男人床上的女子,最後竟能憑著一股子聰慧把自己的哥哥救出生天,還得以在京城落腳安家,對於女人來說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是外國女…人。
好奇勁來得快也去得快,當張越把話題轉到了破謎面和兌獎品的時候,眾人自是把剛剛那三個過客給忘了。張越雖說已經竭盡全力,可還是比不得杜倌和琥珀靈犀聯手,但剛剛那一大把謎面,竟是破出了二十三條謎底。
這兌獎品的勾當自然由彭十三繼續跑腿,然而,這一回當他跑了一趟擠出人群的時候,後頭卻跟著一個頭載**一統帽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本是臉色不太好看,上前來一看周遭的十幾個護衛,又覷著中間那幾個女眷都是絲綢小襖外罩半袖披風,雖然不是滿頭珠翠,但流露在外的寥寥幾樣飾便是非同小可,頓時醒悟到不是有人搗亂,而是自己那酒樓的燈謎不合招惹了這顯然是富家一行人的興頭。
此時此刻,他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慌忙賠笑圓場道:“小的那酒樓置辦的都是些鎏銀飾之類不值錢的物事,各位都是貴人,想必就是白送都不要,不如小的做個東道……”
“誰說咱們不要,這二十七條謎底就是二十七件飾,甭管貴的賤的,我都是要定了!”彭十三來回跑了一趟,以為這中年人要賴賬,頓時作了出來“這射中謎底就給獎品,天經地義,你要是不給,那邊廂這麼多擼謎的,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中年人被彭十三強硬的態度說得毛,見張越等人只是笑著不做聲,他忖度利弊,沒奈何只得答應了,一面往回是一面暗罵那些請來制燈謎的好手還都是飯桶,竟然這麼輕鬆給別人一連破了二十幾條。可樓裡的鎏銀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