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熙看著沈永明，沒有說話。

沈永明幾乎無法承受沈慕熙那樣的目光，清澈，卻透著絕望。

“你閉嘴。”沈永明衝著沈寒依吼了一聲。

沈寒依笑的更加厲害了，“爸，你還要騙姐姐嗎？事情都鬧到現在了，就不要騙她了吧。”

“爸，是真的嗎？”沈慕熙盯著沈永明問。

沈寒依咯咯的笑道：“當然是真的了，爸爸一直都是向著我的，你不清楚嗎？還心存幻想，你以為他給你做飯，跟你聊天這麼久，都只是為了讓你替我去頂罪罷了，sunny要告我了，我會坐牢，可是爸爸怎麼捨得我去坐牢呢，我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啊，所以，只能讓你去坐牢嘍。”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沈永明想抬手抽沈寒依一巴掌，可是他在椅子上根本就動不了。

“爸，怎麼了？你幹嘛不讓我說啊？怕什麼，反正今天她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謝謝你爸，把沈慕熙給我騙過來。”

沈慕熙只覺得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如同被刀絞一般，疼，真的好疼。

她之前所幻想的那些，全部都是假的，她不會有爸爸，不會有親人，她依然什麼都沒有。

沈慕熙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笑的淚流滿面，看著沈永明，“你真的是讓我來替沈寒依頂罪的？”

沈永明搖頭，“我後悔了，小熙，爸爸後悔了……”

“後悔了？所以，一開始，你就是喊我來替沈寒依頂罪的？那我倒是好奇，你打算怎麼說服我？”沈慕熙涼涼的笑問。

沈永明嘴唇顫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慕熙看著灑了一地的菜，“就憑著你做的這一桌子的菜嗎？就憑這些，你就想讓我替沈寒依頂罪？”

沈慕熙突然吼了起來，她想起身，可是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沈永明搖頭，不是這樣的，他是真心想給小熙做一頓飯的。

“沈慕熙，廢話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這個東西，你籤一下吧，你簽了這個，咱們一切都好說，其實這個模仿別人的畫，也沒有多大罪的，頂多坐幾年牢罷了。”

沈寒依拿出一張紙來，遞到沈慕熙面前。

沈慕熙連看也沒有看一眼，直直的盯著沈永明，她聲音微顫，“沈永明，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可有一句是真心的？”

沈永明張嘴，點頭，可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畢竟上了年紀，那個藥在他身上，格外的有效果。

可是這樣子說不出來話的沈永明，看在沈慕熙眼裡，那就是無話可說。

沈慕熙閉了閉眼，眼淚從頰邊流過，她仰了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那麼，關於我媽媽的事情，可有一句是真的？”

沈永明坐在那裡只是拼命的搖頭，她想告訴沈慕熙，這一切都不是想所願意的，都不是。

沈慕熙看到他搖頭，終於崩潰了。

沈寒依這時還將那張紙拿到沈慕熙面前，“來吧，按個手印。”

蔣芷硯拿了印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