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接續著,拍桌站起說道:「再說,假使夏老當初想要他接收,又怎麼會把他趕去臺北,命他自立門戶?這不就說明了,他根本就不是夏老心中的人選!要是非得夏老的兒子才能接班,叫他的小兒子接吧!」
「我不贊成,近海幫是多大的組織,交給一個二十幾歲、毛沒長齊的大少爺,能幹什麼?這一點來說,夏賢侄雖然長年來都在臺北活動,但是也搞得有聲有色的。讓他接班,正是給幫內加入點新血,給點新的刺激。」
「我認為,如果非要夏賢侄接班……除非在一個條件之下,我才能同意。近海幫與全宇盟之間,你得做個選擇。要接班,就得將全宇盟解散,全心全意地為我近海幫謀事才可以!」
「對啊,說得好!這倒是真的。」
「大夥七嘴八舌,各有意見的話,不如干脆舉手表決好了。各自寫出心目中的理想人選,然後投票來決定近海幫的第三代共主!」
但是,對於此提案贊成與反對的兩派又相互叫囂起來,會議室內頓時瀰漫著煙硝味,口頭論戰的炮火,無視於夏寰與夏陳香的存在,你來我往地發動攻擊。
驀地,會議室的門突然開啟。
「這麼熱鬧的場合,難不成是在慶祝阿兄昇天啊?」黃虎欠缺中氣的一喝,倒是令整間會議室內的熱鬧頓時冷卻。
夏寰立即起身,讓位。「乾爹……」
由夏宇和黃大姐兩人推著輪椅,黃虎來到會議室的主位前,他先向夏陳香說了句「阿姐,你要振作點。」,接著便轉頭對夏寰痛罵。
「臭小子!你怎麼能讓這些叔叔伯伯牽著你的鼻子走?難道在阿兄走後的頭一天,你就打算讓你阿爸在天之靈氣得回來找你算賬嗎?他此刻一定很傷心,想不到會教育出這樣一個不懂得保護母親,任由敵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沒有骨氣的憨仔!」
道上地位能與夏彪並列雙霸的黃虎這一罵,在場所有近海幫的重要份子皆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氣。
有些是忿忿不平的,有些是蠢動不安的,有些是難過不解的。
「……黃老,您這句話是不是太過了?我們、大家都是同一艘船上的好兄弟,失去了夏老大這個掌舵者,大家誰不難過、誰不同仇敵愾?又怎麼會是夏寰與嫂子的敵人呢?」
但說出這句話的人,旋即被老人家一瞪,老人家冷冷地反駁道:「要不然現在這是什麼場面,你來說說!七七四十九還未做透,你們就急吼吼地把傷心的嫂子架在這兒,集體對著遺孤施壓,算是兄弟、算是朋友嗎?」
「那是因為幫內不能一日無主」
「笑話!又不是在作戰,不能一日無將軍。你們各個分會的頭頭是全死光了嗎?在這段期間內,每件事情都一定要向大哥報備,否則錢就調不動嗎?好,就算真有問題,不會來找我解決嗎?雖然阿兄走了,我可還未斷氣!近海幫的事就是我黃虎的事!有不滿的人,現在就出來和我較量,不要緊!」
底下的人鴉雀無聲。
當然,以黃虎現在中風虛弱的身體,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對手,可能連三歲小孩子都可以贏過他,但是他在江湖上說話的分量不亞於夏彪。誰惹了他,誰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因此誰也不敢跳出來當面嗆他。
「……黃老,您請息怒。我們承認您這一教訓,兄弟們也反省到這時間點不宜,是我們太急了,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錯了。」
「是啊!」、「息怒吧!」、「不對的是我們!」陸陸續續有幾個人跟進開口。
「不過,既然大夥兒也已經都到齊了,現在剛好又有您主持,不妨……就算是為了斷絕後續的諸多麻煩,您好看是不是在這邊把下任幫主由誰做的事情給定下來,也好穩定道上的人心呢?免得近海幫的地盤遭到不必要的挑釁。其實這幾天,幾個兄弟的地盤上屢傳不平靜,多半是有些不成氣候的猴子想藉機鬧事。」
黃虎也知道領導一個組織,最怕的就是混亂,所謂夜長夢多,倘若久久空著幫主之位,難保不會有人乘虛而入,坐大自己。
可是……黃虎看了夏陳香一眼。「長幼有序,這件事我認為要先問過嫂子,如果她同意今天討論這件事,我也不會阻擋你們。要是她希望改天再說,我要你們全都閉上嘴巴,乖乖回去。」
「那就請大嫂明講吧?」
「是啊,大夥兒其實一直很想聽聽大嫂的意見。畢竟大嫂是最接近大哥,也最瞭解大哥的。大哥希望怎麼做,想必夫人最是清楚!若是夫人肯說句話,大家絕沒有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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