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相會吧。”說著,擰眉攢目,又要肚洩起來。北俠等三人見此光景,只得依從。蔣平又叫伴當隨去,沿途好生服侍,不可怠慢。伴當連連答應,跟隨去了。
蔣爺這裡左一次,右一次,洩個不了。看看的天色晚了,心內好生著急,只得勉強認鐙,上了坐騎,往前進發。心急嫌馬慢,又不敢極力的催他,恐自己氣力不佳,乘控不住,只得緩轡而行。此時天已昏黑,滿天星斗。好容易來到一個村莊,見一家籬牆之上,高高挑出一個白紙燈籠。及至到了門前,又見柴門之旁,掛著個小小笊籬,知是村莊小店,滿心歡喜,猶如到了家裡一般,連忙下馬,高聲喚道:“裡面有人麼?”只聽裡面顫巍巍的聲音答應。
不知果是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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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回 圖財害命旅店營生 相女配夫閨閣本分
且說蔣平聽得裡面問道:“什麼人?敢則是投店的麼?”蔣平道:“正是。”又聽裡面答道:“少待。”不多時燈光顯露,將柴扉開放,道:“客官請進。”蔣平道:“我還有鞍馬在此。”店主人道:“客官自己拉進來吧。婆子不知尊騎的毛病,恐有失閃。”蔣平這才留神一看,原來是個店媽媽,只得自己拉進了柴扉。見是正房三間,西廂房三間,除此並無別的房屋。蔣平問道:“我這牲口在那裡喂呢?”婆子道:“我這裡原是村莊小店,並無槽頭馬棚,那邊有個碾子,在那碾臺兒上,就可以餵了。”蔣平道:“也倒罷了。只是我這牲口就在露天地裡了。好在夜間還不甚涼,尚可以將就。”說罷,將坐騎拴在碾臺子樁柱上,將鐙扣好,打去嚼子,打去後(革酋),把皮(革佔)攏起,用稍繩捆好;然後解了肚帶,輕輕將鞍子揭下,屜卻不動,恐鞍心有汗。
此時店婆已將上房撣掃,安放燈燭。蔣爺抱著鞍子,到了上房,放在門後。抬頭一看,卻是兩明一暗。掀起舊布單簾,來到暗間,從腰間解下包囊,連馬鞭俱放在桌子上面,撣了撣身上灰塵。只聽店媽媽道:“客官是先淨面後吃茶?是先吃茶後淨面呢?”蔣平這才把店媽媽細看,卻有五旬年紀,甚是乾淨利便,答道:“臉也不淨,茶也不吃。請問媽媽貴姓。”店婆道:”婆子姓甘。請問客官尊姓。”蔣爺道:“我姓蔣。請問此處是何地名?”甘婆子道:“此處名叫神樹崗。”蔣爺道:“離陳起望尚有多遠?”婆子道:“陳起望在正西,此處卻是西北。從此算起,要到陳起望,足有四五十里之遙。客官敢則是走差了路了?”蔣爺道:“只因身體欠爽,又在昏黑之際,不料把道路走錯了。請問媽媽,你這裡可有酒麼?”甘婆子道:“酒是有的,就只得村醪,並無上樣名酒。”蔣爺道:“村醪也好,你與我熱熱的暖一角來。”甘婆子答應,回身去了。
多時,果然暖了一壺來,傾在碗內。蔣爺因肚洩口燥,那管好歹,端起來一飲而盡。真真是“溝裡翻船”。想蔣平何等人物,何等精明,一生所作何事,不想他在媽媽店,竟會上了大當。可見為人藝高是膽大不得的。此酒入腹之後,覺得頭眩目轉。蔣平說聲“不好”!尚未說出口,身體一晃,咕咚栽倒塵埃。
甘婆子笑道:“我看他身體瘦弱,是個不禁酒的。果然。”伸手向桌子上拿起包囊一摸,笑容可掬,正在歡喜。忽聽外面叫門,道:“裡面有人麼?”這一叫不由的心裡一動,暗道:“忙中有錯。方才既住這個客官,就該將門前燈籠挑了。一時忘其所以,又有上門的買賣來了。既來了,再沒有往外推之理。且喜還有兩間廂房,莫若讓到那屋裡去。”心裡如此想,口內卻應道:“來了,來了。”執了燈籠,來開柴扉,一看卻是主僕二人。只聽那僕人問道:“此間可是村店麼?”甘婆道:“是便是,卻是鄉村小店,惟恐客官不甚合心。再者並無上房,只有廂房兩間,不知可肯將就麼?”又聽那相公道:“既有兩間房屋,已足夠了,何必定要正房呢。”甘婆道:“客官說的是。如此請進來吧。”主僕二人剛然進來。甘婆子卻又出去,將那白紙燈籠系下來,然後關了柴扉,就往廂房導引。
忽聽僕人說道:“店媽媽,你方才說沒有上房,那不是上房麼?”甘婆子道:“客官不知。這店並無店東主人,就是婆子帶著女兒過活。這上房是婆子住家,只有廂房住客。所以方才說過,恐其客官不甚合心呢。”這婆子隨機應變,對答的一些兒馬腳不露。這主僕那裡知道上房之內,現時迷倒一個呢。
說話間來到廂房,婆子將燈對上。這主僕看了看,倒也罷了,乾乾淨淨可以住得。那僕人將包裹放下。這相公卻用大袖撣去灰塵。甘婆子見相公形容俏麗,肌膚凝脂,嫵媚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