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爺道:“展護衛與公孫主簿,你二人替本閣好好看待五義士。”展爺與公孫先生一一領命,同定眾人,退了出來。到了公廳之內,大家就座。
只聽蔣爺說道:“五弟,你看相爺如何?”白玉堂道:“好一位為國為民的恩相!”蔣爺笑道:“你也知是恩相了。可見大哥堪稱是我的兄長,眼力不差,說個“知遇之恩”,誠不愧也。”幾句話說得個白玉堂臉紅過耳,瞅了蔣平一眼,再也不言語了。旁邊公孫先生知道蔣爺打趣白玉堂,惟恐白玉堂年幼臉急,連忙說道:“今日我等雖奉相諭款待五弟,又算是我與五弟預為賀喜。候明日保奏下來,我們還要吃五弟喜酒呢。”白玉堂道:“只恐小弟命小福薄,無福消受皇恩。倘能無事,弟也當備酒與眾位兄長酬勞。”徐慶道:“不必套話,大家也該喝一杯了。”趙虎道:“我剛要說,三哥說了。還是三哥爽快。”回頭叫伴當,快快擺桌子端酒席。
登時進來幾個伴當,調開桌椅,安放杯箸。展爺與公孫先生還要讓白玉堂上坐,卻是馬漢王朝二人攔住,說:“住了,盧大哥在此,五弟焉肯上坐?依弟等愚見,莫若還是盧大哥的首座,其下挨次而坐,倒覺爽快。”徐慶道:“好!還是王馬二兄吩咐的是。我是挨著趙四弟一處坐。”趙虎道:“三哥,咱兩個就在這邊坐,不要管他們。來,來,且喝一杯。”說罷,一個提壺,一個執盞,二人就對喝起來,眾人見他二人如此,不覺大笑,也不謙讓了,彼此就座,飲酒暢談,無不傾心。
及至酒飯已畢,公孫策便回至自己屋內寫保奏摺底,開首先敘展護衛一人前往陷空島,拿獲白玉堂,皆是展昭之功;次說白玉堂所作之事雖闇昧小巧之行,卻是光明正大之事,仰懇天恩,赦宥封職,廣開進賢之門等語。請示包相看了,繕寫清楚,預備明日五鼓,謹呈御覽。
至次日,包公派展爺盧大爺王爺馬爺隨同白玉堂入朝。白五爺依然是罪衣罪裙,預備召見。到了朝房,包相進內遞折。仁宗看了,龍心大悅,立刻召見包相。包相又密密保奏一番。天子即傳旨派老伴伴陳林,曉示白玉堂,不必罪衣罪裙,只要平人服色帶領引見。陳公公念他殺害郭安,有暗救自己之恩,見了白玉堂,又致謝了一番;然後明發上諭,叫白玉堂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更顯得少年英俊。及至天子臨朝,陳公公將白玉堂領至丹墀之上。仁宗見白玉堂一表人物,再想起他所作之事,真有人所不能的本領,人所不能的膽量,聖心歡喜非常,就依著包卿的密奏,立刻傳旨:“加封展昭實受四品護衛之職。其所遺四品護衛之銜,即著白玉堂補授,與展昭同在開封府供職,以為輔弼。”白玉堂到了此時,心平氣和,惟有俯首謝恩。下了丹墀,見了眾人,大家道喜。惟盧方更覺歡喜。
至散朝之後,隨到開封府。此時早有報錄之人報到,大傢俱知白五爺得了護衛,無不快樂。白玉堂換了服色,展爺帶到書房,與相爺行參。包公又勉勵了多少言語,仍叫公孫先生替白護衛具謝恩摺子,預備明早入朝代奏謝恩。一切事宜完畢。白玉堂果然設了豐盛酒席,酬謝知己。
這一日群雄豪聚:上面是盧方,左有公孫先生,右有展爺,這壁廂王馬張,那壁廂趙徐蔣,白玉堂卻在下面相陪。大家開懷暢飲,獨有盧爺有些愀然不樂之狀。王朝道:“盧大哥,今日兄弟相聚,而且五弟封職,理當快樂。為何大哥鬱鬱不樂呢?”蔣平道:“大哥不樂,小弟知道。”馬漢道:“四弟,大哥端的為著何事?”蔣平道:“二哥你不曉得。我弟兄原是五人,如今四個人俱各受職,惟有我二哥不在座中。大哥焉有不想念的呢?”蔣平這裡說著,誰知盧爺那裡早已落下淚來,白玉堂便低下頭去了。眾人見此光景,登時的都默默無言。半晌,只聽蔣平嘆道:“大哥不用為難。此事原是小弟作的,我明日便找二哥去如何?”白玉堂連忙插言道:“小弟與四哥同去。”盧方道:“這倒不消。你乃新受皇恩,不可遠出。況且找你二哥,又不是私訪緝捕,要去多人何用?只你四哥一人足矣。”白玉堂道:“就依大哥吩咐。”公孫先生與展爺又用言語勸慰了一番,盧方才把愁眉展放。大家豁拳行令,快樂非常。
到了次日,蔣平回明相爺去找韓彰,自己卻扮了個道士行裝,仍奔丹鳳嶺翠雲峰而來。
且說韓彰自掃墓之後,打聽得蔣平等由平縣已然起身,他便離了靈佑寺竟奔杭州而來,竟欲遊賞西湖。一日,來到仁和縣,天氣已晚,便在鎮店找了客寓住了。吃畢晚飯後,剛要歇息,忽聽隔壁房中有小孩哭啼之聲,又有個山西人嘮哩嘮叨,不知說甚麼,心中委決不下。只得出房來到這邊,悄悄張望。見那山西人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