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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她相信,這樣的面對,亦能熬過一個月的。

這一日,張仲請完平安脈後,低眉沉吟了片刻,起身,按著慣例,開了一副湯藥。

到了晚間,張仲復請脈時,若有所思地凝著夕顏,夕顏的容色平靜,只讓他的眉心更為深鎖。

他出得殿去,吩咐醫女熬製湯藥。

湯藥甫煎完,送至殿內後,卻見,殿內其餘宮人一併被遣出,只說醉妃服了湯藥,想先行歇下。

這一語,看似極其平常,畢竟皇上不在天巽宮,做為后妃的她,早早歇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然,落進張仲的耳中,驀地讓他意識到了什麼,他急急轉身,身影消失在夜色的蒼茫中。

殿內,清冷。

宮人都被摒退出去。

連值夜的宮人都不曾剩下。

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她想歇息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值夜。

這,就是主子的優渥。

不需要理由,可以摒退一干人等,並嚴令她們不得入殿,打擾她歇息。

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早命人多攏了兩盆銀碳,又在眾人退出去後,把能找到的錦被都放到呃榻上。

現在,她把自己的身子捂在這些暖暖的錦被中,蓋了一層又一層,來抵禦,即將到來的嚴寒噬心。

意識尚是清明,她聽到,殿窗的一側發出輕微的響聲。

隨後,她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榻前。

那身影走路極輕,身形極快,恰是蘅月。

“娘娘,該用藥了。”

蘅月的聲音響起,她的手心攤開,裡面,赫然是一褐色的藥丸。

“你,出去。”

自那晚後,她不便明著遣走蘅月,只是不讓她再進身伺候。

卻想不到,今晚,蘅月還是來了。

不僅來了,看樣子,是想逼她服下這藥。

“您服下這藥,奴婢自然就會出去。”

“若本宮不用呢?你莫非要逼迫本宮不成?”

“倘娘娘不用,那,奴婢只能逾越了。”

“本宮最討厭被人脅迫做任何事。”

“並非奴婢要脅迫您,只是,若您不服這藥,恐怕您的孩子,連今晚都熬不過。”蘅月淡淡地說著,“您該記得,千機發作時,您的身不由己,真到了那會,您以為,孩子不會被您誤傷麼?”

“你,倒是很會勸人。”

夕顏眯起眼睛,伸手從蘅月的手中捏起那枚藥丸,冷冷一笑間,藥丸在她的手心被捏成碎末。

“您別不知好歹,這一味藥,煉製是極其不易的,上次被您糟蹋的些許,侯爺又要重新煉製,今晚您又糟蹋了一粒,休怪奴婢對您不敬了。”

蘅月壓下心頭的憤憤,從袖中的瓷瓶裡,復取出一枚藥。

只這一枚,她未來得及捏住夕顏的唇,強行讓夕顏服下時。

殿外,傳來,一些聲響。

一些,誰都不會陌生的聲響。

是急促的腳步聲,很急促,很急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暮方庵。

雪,下得可真大啊,彷彿永遠沒個盡頭一樣的飄揚落下,只迷了人的眼,凍了人的心,卻滌不去,那些汙垢的地方。

沒有帶一名宮人。

因為,於現在的她來說,不需要再有任何標榜身份的東西。

包括,在這‘姝美人’名義下的一切。

她著的,是雪色的華裳,連襟邊的袖口綴鑲的貂毛都純白得不帶一絲的雜色。

很純粹的雪色,只,這心,再無法純粹釋然。

她的身上,散發出幽幽德爾香氣,這縷香氣不同於宮中任何女子的薰香,很雅緻,雅緻中,卻湮出一縷能蠱惑人心的媚冶來。

這,本是她今晚,刻意,為他所燻的想。

然,即便是這般的刻意,確始終刻意不來,他再次地垂憐。

如今,不過成了另一種諷刺的意味。

刻意,什麼時候開始為,為了他,她開始變得這般刻意去做所有的事呢?

初進宮,她因著他許給她的寵愛,由著自己的性子,著最鮮豔的孔雀藍。

那種藍,鮮豔到極致,有著最明媚的色澤。

也是,最襯托那抹明黃的色澤。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著西藺所喜歡的那襲粉色。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