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閉眼,心裡無數遍痛罵,還是忍不住將身子靠了上去。
頭頂輕磕著下巴,臉頰貼著胸口,枕著一片寬厚的胸膛,揣著那一份溫暖的垂憐。既然無法抗拒,何必固執地堅守,不如放縱心情……
那一夜回到綹子,也沒有驚動旁人,大掌櫃的扶著少年進了屋子。
息棧卻急著去廚房燒熱水泡澡。
鎮三關撇嘴道:“你說你累不累啊,你那個澡還天天洗啊?你也忒喜歡刷洗了!”
息棧被嗆得苦笑:“當家的,這不叫刷洗!……”
小爺聽見這詞兒就渾身不舒服!
鎮三關笑了:“呵呵呵呵~~~,老子仨月也未必洗一次,你還三天就洗一次,就你乾淨!還不是要跟大夥吃住都在一起,老子看你能幹淨幾天!”
息棧白了這男人一眼,心想,我到是不想跟你們這些腌臢玩意兒吃住都在一起,小爺有什麼辦法?還不是捏著鼻子忍著!
撐著虛弱的身子燒了一大鍋熱水,倒進木桶,躲進廚房的內間。
鎮三關還是不放心,滴溜溜地迴轉,進來瞄了一眼,又問:“你咋個在廚房洗,不進屋裡洗?這廚房裡冷,連個火盆、火炕都沒有!”
“……這裡清淨,屋裡人多。”
“哎呦!你這娃子,真他孃的窮講究!你這就叫那個啥……少爺的身子,土匪的命!呵呵呵呵~~~~”
大掌櫃的不以為然地關上門走了。
息棧迫不及待的鑽進水桶,熱浪包裹周身,頓時舒服了很多。
寒氣慢慢逼退,熱汗溢位身體,額頭的汗水淌過鼻尖,緩緩滴下。剛才還癱軟無力的四肢,此時順著盪漾的水波緩緩吐納,紫霄真氣在經脈中流淌。
心中忽然一動,伸手去衣物裡摸出一個金線掐絲銅盒子,開啟蓋子,聞起來香氣四溢,趕忙倒一些在洗澡水中。
口中默默唸動暖玉生香引,垂目呆望水中泛起的漣漪,心思也隨之止不住地晃動,惆悵……
沒過幾天,大掌櫃的在綹子裡跟幾個頭領宣佈,要升小息棧做八梁之一的“扶保柱”。
這差事說白了,就是大櫃的貼身保鏢!
黑狍子第一個爆了:“啥?當家的,你讓這娃子當扶保柱兒?他才進咱綹子裡幾天吶!”
慕紅雪也很詫異:“當家的,你身邊兒每天跟著的人,還是得找個可靠的夥計。”
鎮三關仰臉橫在椅子上,悠哉挑眉道:“咋個,小劍客不可靠?”
慕紅雪皺眉道:“我不是說他不可靠……各綹子裡做扶保柱兒的,都是大櫃的子侄親屬,絕對信得過的鐵衛,很少有用外人的……”
“嗯,是,老子孤家寡人一個,沒子侄親戚。再說,吳三兒也不是俺什麼人,還不是為了俺把命丟了。”
“吳三都跟了你多少年了,那是老掌櫃一手栽培的幾個娃子,留給當家的你用的……”
鎮三關垂眼思慮片刻,轉臉看向豐老四:“四爺你說呢?”
軍師察言觀色一番,慢條斯理說道:“依鄙人看來,這小劍客,人物是不錯的,資質很美,手上腳上的功夫沒的說,讓他在當家的身邊保駕,倒是個上好人選。只是……這娃子上山時日太短,只怕綹子裡眾人不服……”
“呵呵,小劍客頭一次出門兒做活兒,跟著小紅就幹得不錯,也算立了功,還歪打正著幫老子把畢老頭子那一箱子白銀給找出來了,痛快!前幾天跟俺下山,又替老子插了幾個人……”
“哦?他插了什麼人?”
“老子在阿克塞,撞見幾個馬家軍的手下,不知怎的認出來了,追了來,被小劍客料理了。他奶奶的,這小子出手也是真夠狠,看得俺都走魂兒了!把那幾個跳子都給大卸八塊兒了!”(1)
軍師聽得微微皺眉,沉聲問道:“這人物手上的確是厲害,當家的若是將來治不住他又將如何?擱在身邊兒能放心?”
黑狍子插嘴:“就是!就那小崽子手裡拿一把小錐子,整天陰沉個臉,這人要是擱在俺身邊兒,俺都睡不著覺!指不定啥時候急了,戳俺一錐子,脖子就穿個透明窟窿!”
鎮三關笑了:“哈哈哈哈~~~!四爺呀,你也囉嗦起來了!那話是你說的不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子覺得這孩子不錯,腦子也機靈,說話辦事靠譜。就是他孃的槍法忒差勁了,只能打死物,連個鳥都打不中,回頭俺得好好調教調教!”
黑狍子腮幫上的肉一橫,撇嘴道:“嘖嘖,俺算是看出來了,紅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