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瞎整!!!”
這隻頭腦發熱的蠢羊羔子,就是改不了一貫逞強好勝的臭毛病!
你手上腳上的功夫就算再厲害,畢竟是血肉之軀,一人一劍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面對幾百條槍,你躲得過一時,可總有躲不過去的時候!
這麼打簡直就是他媽的去壯烈,去送死!
山樑上的夥計齊齊地打起唿哨,召喚息棧回來。
這次是悠然的一聲長哨,帶著顫悠的尾音,意思是要求所有人員迅速回撤大寨。
可是息棧聽不懂唿哨。
就算聽得懂,這一頭暴躁小鳳殺紅了眼的時候,哪裡肯聽指揮,八匹馬也甭想拉他回來!
連當家的新娘子都敢給一劍削死,還有啥他不敢幹的?他也就是不敢,或者說捨不得,削大掌櫃本人!
敵陣中一名頭領模樣的人,手中舉著兩枚各二十響的盒子炮,聲嘶力竭地嚎叫:“先打上邊兒的!把上邊兒那隻鳥給老子‘採’下來!!!”
幾十條槍管子交叉噴射火焰,將浮在半空的小鳳裹在穿梭的槍子兒陣中,脫身不得!
息棧奮力用鳳劍擋飛了無數顆子彈,護住頭顱和周身要害,這時突然從腳上傳來一陣燒灼般的劇痛,如同被一根滾燙的燒火棍捅穿了腳踝!
腳上失了功力,身子驟然下墜,把持不住全身的份量,手腳掙扎著跌落!
急痛之中回眸一瞥,看到那持槍的軍官,手中的盒子炮冒著一縷青煙,血紅的雙眼正興奮地盯住被命中的目標,再次舉起槍瞄向自己。
息棧勃然大怒,雙眼噴出火鳳的烈焰,忍痛用沒有受傷的那隻腳點地彈起,直撲那人而去。
那當官的獰笑著瞄準息棧放槍,槍聲響起之時,即是劍尖揮舞之處。槍子兒和那隻握槍的手,竟然一齊飛了!
那軍官慘叫一聲,抱著胳膊滾倒在地!
息棧這時腳上吃不住力,一同跌落在地,竟與那人就地打做了一團!
山樑之上,黑狍子氣喘吁吁地跑來喊道:“當家的,咱這一出關門打狗,真他孃的帶勁!這幫巴子差不多都進了咱包圍圈兒了!一鍋端,全滅!”
鎮三關兩眼只直勾勾地盯著遠處那一片亂軍,胸膛就如同一坨即將引爆的炸藥包一般,劇烈起伏,一觸即發。
黑狍子渾然不覺掌櫃的神色中的異樣,興奮地叫道:“地雷,炸藥管兒,都提前埋好了,就等您一聲號令就點捻子!炸不炸?啥時候炸?”
換來的是大掌櫃撕破喉嚨的一聲暴燥怒吼:“炸你娘!!!別炸,別讓他們點火,不能炸!!!”
怎麼能炸?
這一出關門捉賊,現在竟然把小羊羔子也陷在山谷的包圍圈之中!
鎮三關這時兩眼通紅,目眥盡裂,抄起兩條槍,起身就要往寨門的方向奔去。
慕紅雪和黑狍子皆是一驚,一左一右將人薅住:“當家的,你幹嘛去?”
“老子把那小王八蛋給揪回來!”
“當家的,您別!現在下去?你怎麼下去,哪有路能下得去?!”
可不是麼!上下山的那條路已經被攻山的敵軍給佔據了,這要是直接往下衝,就得短兵相接。而小息棧剛才是走捷徑跳崖下去的,他是長了小翅膀會飛,別人哪能飛得下去?
若是去走其他幾條小路,荒山野嶺,七拐八拐,等到人走下去的功夫,估計息棧的命是保不住了!
小羊羔這麼玩命亂來,被周圍的亂槍打成一隻篩子是早晚的事兒,只是能否多挺半炷香的區別!
息棧,再多挺半柱香……
大掌櫃回身吼道:“黑狍子,你那把槍呢?”
“俺的槍?您要俺的槍幹嘛?”
鎮三關劈手一把奪過黑狍子的漢陽造。
四梁八柱的“炮頭”,拿的是綹子裡最好用的一把長槍。大掌櫃平日裡只用盒子炮很瀟灑很張狂地在百米之內近距離點人,懶得端那一根死沉死沉的長傢伙,正好丟給力氣大的黑狍子去端。
大掌櫃這時端了一根長槍,重新臥伏于山梁之上,拉拴上膛,槍口瞄準了六百米開外,陷入一盤死局的息棧!
息棧與那軍官扭做一團,一個缺手,一個斷腳,二人渾身都是斑駁血跡。
四周歪倒的大頭兵們也盡是缺胳膊少腿的,被這一通混亂攪和得暈頭轉向,分不清地上翻滾的人,哪個是哪個的胳膊,哪個是哪個的腿,也不敢貿然開槍射擊。
息棧瞅準空檔,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