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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懷裡的小羊羔蜷縮成一團,眉心緊蹙,嘴角緊閉,沒見一句牢騷和抱怨,就只拿自己的臉蛋貼著男人的胸口,默默地忍受潮溼和陰冷,飢餓和乾渴。

黑暗之中,男人低下頭,嘴唇輕輕蹭了蹭少年的頭髮:“忍著點兒,嗯?。。。。。。等出了這座山,俺找個妥善地方安頓了你,不會讓你跟著俺在這荒山野嶺上吃苦。。。。。。”

軍政府一旦在若干個縣城發出通緝令,全城嚴厲搜捕野馬山的土匪,大掌櫃這一張出了名兒的濃眉大眼的俊臉,是斷然不敢在有人出沒的地方露面兒了,只能躲進深山。可是息棧這張面孔並沒幾個人認識,他隨便就可以隱姓埋名藏在城裡哪個犄角旮旯。

息棧動彈了一下,抬眼看著男人,目光中是一絲略帶虛弱的柔軟,輕聲反駁:“小爺哪有這麼不禁使喚?你小瞧我。。。。。。。我就只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鎮三關在少年耳邊笑道:“呵呵,這回還敢嫁給老子做媳婦麼?怕了吧!”

息棧冷哼:“唔,你敢反悔?你把我人都挪進屋了,還能再挪出去麼。。。。。。你不要想著撇開我。”

漫漫長夜,月遁星移,山風冰冷刺骨,寒氣涼徹心肺。只有洞中一畦又一畦隱匿壓抑著光芒的火堆,仍舊暗自燃燒,生生不息。。。。。。

黯淡的火光映照出一張蒼白的臉,此時定定地注視男人,面頰上點綴了洇血的傷痕,眉宇間鐫刻著動人的堅強。

四目闇然相對,刻骨的深情,眸光中糾纏不滅。

注:

① 擦溝子:擦屁股,比喻做活兒時負責斷後行動。

60、身陷重圍墮險峪

第六十回。身陷重圍墮險峪

長夜緩緩耗盡,天際泛出淡淡的紫霧。

息棧在夢境恍惚中被嘈雜聲驚醒,才一睜眼,只見黑黝黝的山洞洞口掠過數粒槍子兒,刺鼻的硝煙瞬時騰起。雙眼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就被幾道攝目的火光劃破瞳膜,留下一片尖刻而灼熱的印痕。

大掌櫃一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息棧嘰哩咕嚕滾下男人的身子,渾身骨節仍然痠麻疼痛。

山腰上放哨的夥計打起了急促而嘹亮的唿哨。

天還沒亮堂呢,他們又被攻擊了!

這一回可是連放尿的功夫也沒了,無需大當家的吩咐,眾人抄起傢伙,從溝壑、洞穴之中一湧而出,拔腿跑路。

鎮三關抽出雙槍,一把摟過息棧,將小鳳兒護在自己腋下,埋頭彎腰衝出了山洞。

黑暗之中,漫山鋪天蓋地的槍林彈雨,來來往往、交錯密織的槍子兒將人群裹在當間兒。耳畔不時傳來哀嚎,有人中彈倒地的慘叫。身邊兒逃竄的人時不時朝天噴出一窪子血水,濺得息棧滿身滿臉都是。有人被一槍崩碎了腦門兒,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地撲倒,斃命;有吊著胳膊、斷了手的夥計,痛叫著咬牙繼續抱頭撒腿子;若是不走運被打到了腿腳,跑不動路,就只能歪在地上等死,這時候是誰也顧不來誰。

知曉山下定有騎兵圍堵,夥裡的眾人沒有馬,無論如何不能碰到馬家軍。大掌櫃這時一聲令下:“都往山裡跑,別走大路!”眾崽子們跟隨幾名頭領,埋頭向大山深處逃竄。

越是沒有人煙的地方越是難走。息棧從男人懷中掙脫,抽出長劍,劈砍眼前的荊棘樹叢,幫大夥兒闢出路來。腦後不時刮過一陣陣的槍子兒,如同朔風捲舞黃砂,尖利地呼嘯。

攆上來的那一隊狗日的敵軍,也不知是哪一路的瘋狗,竟然咬上了就不撒嘴,玩兒命地追趕,一股子偏要將人趕盡殺絕的架勢。

少年忍不住心中暗罵,鳥!這幫人也不嫌累,覺都不讓小爺睡踏實了,累死個人,追什麼追啊?!

滿眼黑洞洞的,除了四下裡的槍子兒劃濺出的火星,眼前完全沒有光亮。

亂軍倉皇之中,偏偏逃進了一條絕路。

一旁的豐老四被腳下碎石拌了一跤,伸手一摸,頓時驚呼:“不好!這是‘口袋溝’!”

口袋溝,顧名思義,就是長得像個米袋子似的一條溝,只有一頭兒敞著口,一旦跑進去,就出不來了。

溝裡遍地都是嶙峋的亂石,稀稀拉拉有那麼幾條小溪流,就像是這道溝渠的筋脈。溪水潺潺,讓死氣沉沉的溝子緩緩淌動出一絲活氣兒。

大掌櫃衝豐老四吼道:“四爺去前邊兒找路,這兒有老子頂著!”

說完推了一把身邊兒的息棧:“快跟著跑,找路逃出去!快跑!”

隊伍這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