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便能毫不留戀的瀟灑離去,其實你才是真正的無情之人。”“無情?”燕昔伸出根手指,搖了搖,滿不在意道:“我不過是不願痴情罷了。呵,無情太寂寥,痴情亦傷苦,二者皆非我願。”“那你之所願卻又為何?”“就是……”燕昔突止住了話,朝酒樓外望了眼,道:“胡叔和鈴兒回來了。”
“嗯,這丫頭經過這次教訓倒是乖了不少,一路上再沒鬧騰過。”銘煙眺向逐漸走近的橘紅身影道。“鈴兒她如此,其實是內疚我為她深陷險地。”唉,又何以見得不是自己連累了她呢?
銘煙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鈴兒自幼雖天真些,可心地極善又重情義,想來那冰塊當年也是為此,才讓你將那事瞞著她吧。否則這些年她必定一直心存愧意,無法像如今這般無憂少慮。”
“不錯,難得他們兄妹都一般情義深重。”“燕哥哥!銘煙姐姐!”聽到脆聲遠遠叫喚,燕昔與銘煙對視一笑,起身走向蹦跳而來的橘衫少女。
* * * * * * * * * * * * * * * * * * *憶櫻宮乃是帝王寢宮,傳言當年曦帝在皇后故世後,親取此名以表懷念之意。從此,不再招寢獨眠於此。明黃色的幔帳迤地,隨風飄蕩,夜闌人靜,憶櫻宮內,曦帝卻未入睡,而是端坐在宮內紫檀寶座上。乍一眼,以為僅他一人,唯藉著燭火微茫才可隱約見另一人影,揖立於寶座前。
“燕昔?暄兒這些日子與他接觸頗多嗎?”比起白日,此時曦帝出言更沉了幾分,全然帝王之威。“是。”寶座前的人答道,許是因紫巾蒙面之故,聲音顯得有些悶,“燕昔素有神醫之名,二皇子與其結交應是為了陛下早日安康。”曦帝寬慰的贊同道:“不錯,暄兒向來致孝,季赫也曾稟過,其今日詢問了朕的病因。那他最終未請燕昔前來醫治寡人,定是難全心信任此人之故。”“二皇子他一貫處事謹慎,思慮周全,為人又不驕不躁,實是難能可貴。”
“最難得的是他能處處以大局出發,明白江山社稷才是最為首要之物。” 曦帝口氣似稱讚,卻又含著不容置疑的堅硬。“陛下放心,二皇子必不負陛下所望。”“恩,可惜彬兒他……唉,不提也罷。對了,四家近來可有什麼異動?”
“周親王依舊未離封地,易王府都在為易郡主婚事忙碌,楚家自楚老親王過世,現任的少王爺一直有些拉攏各方勢力之舉,至於秦王府……”“如何?”曦帝聲微高,眼眸一亮,問道。答言之音愈發滯悶,“秦王府最近似乎惹上了些麻煩……”* * * * * * * * * * * * * * * * * * *黑木漆彩頂梁下,站著一綾羅正向坐蟒袍,要系鑲翡翠玉帶,寬眉長目,膚色偏白的中年冠發男子,從這雙層曲廊眺望遠處庭院。“王爺。” “秦管事,世子還未回來嗎?”聞聲,秦親王回身詢問青褂綢衫的年已將至五旬的管事。
“稟王爺還沒有,不過世子已傳信說不日將達。” 管事畢恭畢敬道。“不日將達?哼!”秦王爺不屑輕哼,“他若有心豈有到不了的,只是故意給這府中一些人時間鬧騰,好讓自己回來後,能玩得更盡興罷了。”“世子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清楚?”平冷的語調,無一絲情感,“平昔他愛怎麼玩,我不管。可這次的事牽扯到了不少江湖中的世家門派,一旦處理不妥會令我們秦王府的聲譽,勢力都受到影響,我是萬不能容的。”聽出自家王爺話到後面有些陰狠之意,秦管事忙開口替小主子分解道:“王爺,世子平日玩興是重了些,可辦事幹練,待人接物無不謙和有禮,又不失貴氣風範,除了…呃……總之,這次的事應不能怪世子,多半是……” 話至一半,思及些事非自己一下人、內臣能說,便低首噤聲,不再多言。
“我知道,我的幾個兒子中就屬他最聰敏,可整日心不用在正處。唉,晞兒死得早,否則他到更沉穩持重些。”嘆息聲不似喪子之痛,倒像是掌櫃的在惋惜能幹活計辭工一般。“如今剩下的,也就他和曄兒了。”“還有暉公子。”管事忍不住提醒道,其實除了晞公子,還有晗公子,暌公子兩位亦早夭了。只因去的早,又不出色,王爺竟連提都不提了,更別提幾位郡主小姐……“黃口小兒能有何用,不提也罷!你去封信催催,告訴他三日內我定要見到他!”毋庸置疑的厲聲道。管事只得喏喏應聲,告退回屋趕信去了。一旁石山後,亦有個身影乘機鬼祟躥離。秦親王瞥了眼假山方位,冷笑一聲,未移半步,仍舉目望向遠處綠蔭繁茂的林院。那裡栽有上百棵櫻樹,可惜花期已過,如雪般溫柔純潔的飛櫻早在花開最盛時,就已飄零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