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理教院和理藩院,”塞尚阿說道,“恭親王的意思,接下去,準備把八旗的事兒,也交給奴才辦。”
“八旗的事兒?”太后笑道,“那你可有的頭疼了,崇綺上次鬧出來風波,不過也好,輪到老子出面了。”太后問:“這兩個院部,你準備怎麼料理啊。”
“凡事都有舊例可循,兩院尚書自然會處置去,若是有不妥當的地方,奴才請旨辦理就是了。”
“你心裡有皇帝,這很不錯,”太后說道,“只不過,如今這大變革之世,凡為宰輔者,不可因循舊例,還應開拓創新才好,崇綺雖然丟了面子,可他這為國分憂,敢碰馬蜂窩的膽量,我是極為贊成的,這理藩院是舊年就有的,可如今不同往日,權責大了許多,你不可不查。”
理藩院如今可謂是藩屬第一號需要進貢的部院,慶海自任理藩院尚書之後。罷黜西南土司三位,攻滅青海隨從白彥虎叛亂部落十餘個,盡數設定州縣,又因塔其德爾部立嗣不尊蒙古舊俗。從郡王降為黃臺吉;若無理藩院批准,諸王之子不得自行繼承王位,浩罕如今的國主也只是自己封的,若是不到京中來讓理藩院確認,他也只是一個僭越的偽汗。故此,他為了這個也需速速進京,其餘藩屬盡是戰戰兢兢,就連一直對著朝廷不甚恭順的前藏,亦是上表恭賀皇帝萬壽,活佛也欲進京朝見天子。世人又稱“同治朝八大怪”:“理藩院,有妖怪。”形容理藩院充滿著土人藩屬等奇裝異服之人。
“還有這理教院,原本是沒有的,亦是草創,禮部的僧道司挪了過來。還有總理衙門的傳教司,管著這三教九流的人物,神神叨叨的居多,稍有不慎,阿古柏這樣的舊例,恐又再生。”
“是,所幸皇太后高瞻遠矚,降服了白蓮教,如今白蓮教盡數到了明面上,公開傳教。這國朝就少了一個反叛的隱患,實在是神來之筆,妙不可言。”
理教院大約是日後民宗委的樣子,但是和後世的宗教勢力削弱的不同。現在的中國,宗教勢力還是很強的,且不說西北的回教,青藏的喇嘛教,北邊的薩滿教,還有道教。這在民眾心裡都有巨大的能量,宗教可以讓人狂熱,也可以勸人向善,全看怎麼去利用。歸降白蓮教,這不僅僅是白蓮教的願望,亦是朝廷的需求,所以這才獻上了白彥虎的人頭,作為投名之狀。
為了應付洋人們的壓力和西北叛亂,已經投入了太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要是能花那麼一絲絲的錢和度牒,承諾絕不做殺降之事,把白蓮教歸順了下來,實在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藉著把祖庭賜在新疆的機會,讓白蓮教等宗教入新疆傳教,沖淡伊斯蘭教在此地的勢力,百家爭鳴,總比一家獨大要好。
但是白蓮教到底是造反起家的,這是世人對他的看法,所以保不定他們還有什麼別的心思,太后對於此事心裡也有顧慮,只是不說出來而已,見到塞尚阿,又多囉嗦了幾句,“你管的都是不是常人,辛苦些罷了,理教院和理藩院是一樣的,百花齊放才是春滿園嘛。”
說了一些話,太后就讓塞尚阿去見皇后和珣嬪,塞尚阿領了賞賜叩謝而去,太后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又覺得無聊了起來,叫唐五福,“無聊的很,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有什麼吃的嗎?”
“小廚房學了做西洋餅,準備給太后嚐嚐呢。”
“西洋餅?這是什麼玩意,拿上來瞧瞧。”
拿上來一瞧,太后險些吐出了喝的茶水,什麼西洋餅,不過就是麵包而已,太后擺擺手,“拿下去拿下去,我最討厭吃洋人的麵包,不鹹不淡,一點味道都沒有。”
“內務府的工廠新出了一種馬車,用什麼膠子放在車輪上,可以讓馬車不受顛簸。太后何不去瞧瞧?”
“膠子?不會是橡膠吧?”太后對這個倒是來了興趣,“這膠子那裡來的?”
“聽是南洋一種樹上流出來的樹汁,運到國內,在上海製成的。”
“果然是橡膠,馬車呢?”
“在北五所呢。”
太后決定去瞧瞧,只帶了一個唐五福和一個安茜,閒庭信步逛出了門,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在大內,誰見到了自己,都要行禮,這樣雞飛狗跳的,不免有些煩悶,於是沿著壽康宮往北順著城牆根兒走,如此過來躲過了許多煩惱,雖有一些侍衛在巡邏,倒也不甚打擾,太后揹著手,哼著歌兒往前走去,如此繞了一大圈,宮中鮮少有大樹,西北角的地方,倒是種了許多松樹,松樹上還有幾隻跳來跳去的小松鼠,見到人來,連忙跳到了遠處,太后拿了幾個松果來擲松鼠,倒是個個落空。
到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