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也說的明白,雖然還有不少人彈劾曾國藩有辱國體,但是目前來看,也算是辦的好,嘿嘿,只是便宜了一些人。”
皇帝自然說的是那些在天津搗亂的人,雖然豫親王和一群親貴幹得事兒不為外人所知,可時間久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軍機處訊息傳了出去,外頭才隱隱約約知曉,豫親王是犯下了大錯,恭親王不忍責罰,這才丟了宗人府的差事。
近年京都有諺雲:“親王親王,不如手裡有槍,國公國公,手裡精窮。”說的就是如今局勢,親貴之家,若是沒有差事,也不在豐臺大營當差,或者也不去做生意,那真過得連普通旗人的日子還不如,如今海淀圓明園西郊外頭,多少興建的宅子,那都是軍功起家的把總千總遊擊總兵將軍起的宅子,更有在商貿之事中興起的富翁,一擲千金,修建工廠,這個大時代下,虧錢的少,賺錢的居多,所以,要是靠著那些俸祿銀子出息,在地裡頭壓榨點銀子出來花銷的老牌勳貴,自然要被瞧不起了。
大家也不是傻子,聯絡到天津抓了那麼多人,又沒收了這麼多的田地,哪裡還不能知道大約是豫親王的手筆,只是有人笑話:“這俸祿停了下來,天津的田地又沒入官中,好傢伙,這豫親王府大概是要喝西北風了。”
又有人大聲諷刺,“這酷暑的天氣,喝點西北風,不打緊,說不定還能讓豫親王清醒清醒腦子,免得再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兒來。這麼多年下來,倒是丟了昔日多鐸王爺的臉面!”
豫親王聽到這些傳言,頗為羞愧,但是心中更是嫉恨惱怒不已,其餘王府雖然不會不屑豫親王的作為,但是也怕宮中人遷怒與他等,於是一時間也就少了和豫親王府的來往,所以接下去的幾年,豫親王府過的甚是窘迫。
皇帝到底是少年心姓,討厭人說了幾句也就拋開了,只是他還是疑惑的很,“素來他們辦事兒,沒有這麼快的,如今才還在七月末,怎麼就把這事兒料理了,前後不過才兩個多月,這效率實在是高啊。”
外頭的政事,皇后不方便接話,也只是聽著,皇帝自言自語說了幾句,這才發現只有自己在說話,“朕糊塗了,就不說這個了,皇后最近在讀什麼書?”皇帝看到了皇后身邊的冊子。
“內務府上半年的賬本,這林林總總的,”皇后笑道,“事多銀錢往來也頻繁,說不得要好好學著。”
“內務府一向都是額娘管著的,你多和她請示就成,”皇帝說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問:“安德海管的那些廠子的賬本呢?”
皇后命人翻了出來,皇帝接過翻了幾頁,冷哼一聲,“工廠的銀子倒不如往年了,這個安德海是怎麼當的差事!”皇帝把賬本丟在炕桌上,身子就歪了下來,閉目不言。(未完待續。)
三十五、勤政親賢(八)
“想必是今年生意難做吧,”皇后笑道,把賬本拿了起來,遞給珣嬪,珣嬪拿了下去,“這生意那裡能年年賺錢的呢。”
“罷了,”皇帝動了動脖子,站了起來,“這次先饒了他,臘月的時候再瞧,若是再如此懶怠,那朕可是沒輕饒的。”皇帝起身,珣嬪跪下給皇帝穿了靴子,皇帝笑道:“這事兒叫奴才做就成了,怎麼勞煩你,”珣嬪微微一笑,“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
皇帝點點頭,對著皇后說道,“朕先去勤政殿,今日有要事商議。”
“是,恭送皇上。”
皇帝起駕,出了九州清晏,先去長春仙館候著慈禧太后的駕,到了長春仙館,皇帝原本鬆弛的樣子消失不見,肅穆的走進了含碧堂,慈禧太后已經穿戴整齊,夏日的服制雖然頗為清涼,可**、吉服、朝服這麼傳下來,也是厚厚幾層,皇太后額邊已經微微沁汗了,見到皇帝進來,就說道:“皇帝那裡過來?”
“在皇后那裡過來,”皇帝淡然說道,“今日是軍機處、內閣、親貴、諸部院大臣一同議事,所以兒臣來請皇額孃的駕,一同前往勤政殿。”
“恩,”慈禧太后對著皇帝的淡然態度毫不以為然,點點頭,“那就同去吧。”
帝后一同到了勤政殿,今日不是軍機處奏對,東暖閣裡頭擺不開,帝國的頂尖人物都已經在此地,包括一些御前大臣,領侍衛大臣,就連已經定下行程返鄉的賈幀這一日也在,林林總總大約總在七八十餘人之數,所以這一日,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御勤政殿正殿。
皇帝坐下,頭頂的勤政親賢牌匾高懸,身後原來的山海金龍五幅金絲楠木屏風被撤去,換了一隻黃紗九折黃花梨木屏風。帝后落座,諸臣山呼萬歲,勤政殿本就空曠,今日來朝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