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請安,行了滿禮,又朝著朱學勤拱手,朱學勤亦是回禮,不敢以軍機大臣自傲,“王爺,大久保利通來到了總理衙門,要緊急求見王爺。”
“他雖然是日本的內務大臣,可也不是說見我就是見的,”恭親王恢復了雍容的氣度,“你問他,想幹什麼,若是還想要什麼賠償款,什麼兩分琉球,那就立刻請他歸國,也不要再談什麼建交的事兒了,若是從秦漢算起,他日本國應該歸著理藩院管了。”恭親王知道了帝后的意思,也只能是遵命行事,奕劻如今是總理衙門協辦大臣,當差甚是幹練,恭親王也是十分仰仗於他,“你和交涉就是,若是問北洋的行蹤,”恭親王苦笑,“皇上說,是信風吹得北洋水師偏離航線,這樣答覆就是,不過請他們放心,必然不會進入到日本海域。”
奕劻垂著手聽命而去,出了圓明園,在總理衙門處把恭親王的意思和大久保利通說了,大久保利通是一個小個子乾瘦的年輕人,細長的眼睛很容易讓人想起浮世繪之中的人物,留著很奇怪的類似絡腮的鬍子,穿著西方人的燕尾服,打著領結,彬彬有禮的站在總理衙門的大堂裡,聽到奕劻的回話,大久保利通說話和煦有理,話裡的意思可就不怎麼和藹了,“貴國是不惜和大日本帝國發生衝突嗎?”
“並沒有這樣的意思,”奕劻耐心的說道,“貴國和中國一衣帶水,乃是友好之鄰邦,兩國和睦事關東亞安穩,怎可輕言衝突之事?只是,北洋水師乃是國內航行,不會侵犯到貴國之利益,再者琉球乃是天朝藩屬,貴國對琉球國王不敬之意,天朝寬仁大度,不欲追究之,但琉球不可能併入貴國,如此天朝難安藩屬恭順之心,還望貴國貴使能懂天朝的苦心。”
旗人最講禮儀,所以奕劻態度十分好,雖然他心裡也對著這個小個子日本人十分不屑,大久保利通沉思許久,“貴國的水師何日能夠返程?”
“那我就不知道了。”奕劻攤手,“信風難測,北洋水師訓練尚不熟稔,迷航許久,大約亦是有可能。只是請貴國放心,必然不會進入到貴國海域,天朝上邦,絕不會做這樣的勾當。”奕劻刺了一下日本人的無恥行為,大久保利通無動於衷,不過他也知道,今天說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話了,深深一鞠躬,轉身離開了總理衙門。
大久保利通無暇看這圓明園遍地的美景,上了馬車,沉思不已,親隨官對著大久保利通匯報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中國的恭親王原本是同意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又傳出了北洋水師突然迷航的訊息!大閣先生!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大久保利通眯著眼,他的脾氣遠遠沒有表現出來那麼的好,只是在外國,必須要收斂自己的脾氣,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僅賠償款沒有指望,就連琉球的歸順,都十分困難情況下,他必須要冷靜,再冷靜,“中國的內閣,也不是說了就能算數的,還有更高的執政者,可以否決內閣的決定,這和我們日本是一樣的,”大久保利通雖然深得天皇的信任,但也不是到了大權獨攬,一言九鼎的地步。“中國人的好戰分子佔了上風,對於日本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希望的是中國人繼續和藹大度下去,直到日本國能打敗中國的那一天!”(未完待續。)
十一、大國小國(四)
誰都明白,巨大恐怖的中國是橫在日本大和民族崛起面前的最強大障礙,豐臣秀吉的遭遇讓人清楚的認識到了這點,“如果賠償拿不來,我認為,天皇不會在意,但是要是維新的大業被這次貿然的衝突阻斷了,海軍部的人,一定要切腹謝罪,而我一定也會受到天皇陛下的嚴厲責罰,我自己的飄零之身無關緊要,”大久保利通眼中露出了懾人的光芒, “帝國的大業是最重要的!”
“哈伊!”親隨官鞠躬,“為了帝國的大業,我們都準備好隨時獻出自己的生命!”
大久保利通摸著自己的柺杖,“這次來到清國,我發現了,他們開展的政治改革,現在看起來十分的成功,水師的實力我不清楚,可是工業化程度,讓日本追之莫及!留給日本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振作起來。你拍電報回去,把我的意思表達清楚,”大久保利通顯然是被中國的面貌刺激到了,“如果這次不能夠拿到琉球,我也馬上要回國,我等不及要開始更多的改革了!”
“大閣大人請放心,中國人不敢動手的,他們比我們還怕戰爭。”親隨官也不是無能之輩,說出來的話很在理,“外務省的判斷,中國人最後只是會用恐嚇示威的辦法,來嚇住我們日本帝國,我們絕不能被清國的恐嚇嚇倒!”
“我們心照不宣的政策裡面,是要這麼做的,”大久保利通是智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