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的重託?怎麼對得起,”皇后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嬪妃,“對得起這些六宮的嬪妃!”
留守京師的嬪妃都是些不得寵的,原本天恩承接的就少,少了少了些,可到底還是有指望的,如今天崩地裂,就連那麼一絲一毫的些許指望也沒了,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打發?不少嬪妃想到這裡,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就哭出了聲,又怕惹怒了皇后,連忙用帕子捂住嘴,那哭聲變得悶悶的,像是把痛哭嚥了下去,死死地吞進了肚子裡。
“奴才該死,”德齡也不辯白,“要打要罰請娘娘發話,還請娘娘彆氣壞了身子,還有許多大事等著您操持,皇太子已經靈前登基,從今個起,您就是皇太后了。”
“皇太后娘娘。”眾嬪妃低頭跪拜。
“本宮才二十七歲,就已經是皇太后了,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杏貞喃喃自語,不敢置信,眾人也不敢勸,一個小太監進了養心門,在德齡耳邊說了什麼,德齡又奏,“恭親王進宮了。”
披麻戴孝的恭親王疾步走進養心門,紅牆黃瓦下白布漫天席地,見到滿臉淚痕的皇太后站在養心殿前,穿著黑色孝服頭戴一朵白色紙花,恭親王痛哭出聲,膝行到養心殿前,連連跪拜。
“奴才請皇太后安,還請皇太后節哀順變,不要傷了身子。”恭親王聲音有著強忍的哀痛,伏在地上長跪不起。
“六爺,”杏貞有些支撐不住,邊上的帆兒連忙扶住,“大行皇帝好狠的心,居然連讓我們最後見一面的機會都成了奢望,圓明園一別,已成生死之恨,此生不復相見,者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六爺,”杏貞的聲音哀哀,“你說這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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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皇帝的遺體入了金匱,煙波致爽殿的東暖閣就空了出來,顧命大臣商議好了讓新帝搬進去,皇帝以“孝子”的身份陪靈,照規矩要“席地寢苫”,要為大行皇帝守孝,顧命大臣們日常也好奏事方便,但皇帝對著這幾個陌生人實在是懼怕的緊,除了一個景壽是日常見面,督學之外,別的幾個眼生,嗓門也大,皇帝的膽子又小,鬧著不肯搬,還是貞太貴妃勉力維護,又有云嬪保駕,說了加油鼓勁的話,這才搬了出來,不過皇帝倒是也聰明,知道人多膽壯的道理,叫了貞貴妃陪自己住在東暖閣,雲嬪婉嬪等人都輪流前來照拂,只是麗妃傷心過度,躺在床上已經是病倒了。
皇帝升了座,八個顧命大臣三跪九叩,皇后強自鎮定,“請起,”載垣是個高個子,站起來的時候比坐在寶座上的皇帝還要高,皇帝往後縮了縮,可是寶座大的很,靠墊的位置還遠得很,微微有些懼怕,但是瞥著東暖閣簾下的有兩個人影,又稍微放心了些,對著顧命大臣開口說道,“諸卿有何事,可奏來。”
皇帝一派正主模樣,肅順心裡頗為欣慰,載垣開啟了手裡的黃匣,取出了一道上諭,雙手捧給皇帝,“這是由內閣轉發的哀詔,請皇上過目。”
楊慶喜接過詔書,奉給了皇帝,皇帝展開看了起來,不過皇帝進學不久,不過是認得幾個字,哀詔上的字都認不全,且通篇毫無句讀,如何能看得懂?皇帝苦著臉,“誰來唸給我聽?”(未完待續。)
十三、各顯神通(三)
載垣也有自知之明,哀詔之中又許多成語和上諭中習用的句子,看得懂,卻念不出,便回頭看看焦佑瀛說:“這是你主稿,你來唸給皇上聽。”
焦佑瀛精神抖擻地答應一聲,彎著腰從載垣手裡接過哀詔,雙手高捧,朝上念道。
“諭內閣:朕受皇考大行皇帝鞠育,顧復深恩,昊天罔極,聖壽甫逾三旬,朕宮廷侍奉,正幸愛日方長,期頤可卜……”
不過才唸了個開口,皇帝心裡就已經急了,天津人的嗓門兒本來就大,加以焦佑瀛年自己的文章不免得意,格外有勁,只聽得滿屋子的炸音,皇帝除了“聖壽甫逾三旬”和“大行皇帝”這少數幾句,還能挺清楚之外,就不知道他在年寫什麼了,因此等到焦佑瀛唸完了,皇帝只能是糊里糊塗地點頭,表示同意。
等到肅順以內務府大臣的自個,順便奏了一些宮廷事務,皇帝也連連答應,“還有什麼事兒?”
肅順見到皇帝無事不依,心裡也是得意的很,也就連忙再啟奏有關年號的事,“皇上的年號,奴才幾個共同斟酌,定了‘祺祥’兩個字。”邊說著,肅順就把正楷寫了“祺祥”二字的紙條,放在御案上面。
皇帝看了看,稍微有些詫異,“這麼急啊,回城再辦也不晚嘛。”
“回皇上的話,這有個緣故,”肅順的眼睛聽到回城二字稍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