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把雲嬪請了下去,雲嬪還不肯退下,掙扎著喊著:“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大行皇帝和皇太后在天之靈不會放過你們的!”
“罷了罷了,”鈕祜祿氏神色萎頓,臉上露出了後悔羞恨的表情,她已然心灰意冷,從未和外朝大臣們面對面幹過架,鈕祜祿氏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在這樣嘶聲竭力,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她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了,唯一的依仗的皇帝也在重壓之下失聲痛哭,還尿了褲子,如此之下,也只好委曲求全,鈕祜祿氏從袖子裡拿出來那個錦布盒子,遞給了陳勝文,隨即站了起來,“皇上累了,你們都跪安吧!”
端華接過,大聲叩首,“奴才告退!”
端華捧著那個盒子得意洋洋地走出行宮,對著肅順大為激賞,“好你個老六,這心真是玲瓏玻璃心做的,難為你想出這樣的招來!先讓太后吃了大果子,如今再讓她交權,吃了咱們的手軟,吃了這麼甜的一個果子,果然黏牙的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載垣也點頭贊同,焦祐瀛則在大拍馬屁,“是啊,雨亭公,這麼難做的事兒,咱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送出了一個太后的位置就輕巧巧的辦成了,實在是大巧不工,盡顯高人風範啊!”
肅順矜持一笑,自得之色溢於言表,穆蔭看著陰著臉一言不發的景壽,忍不住就開了口,“何必如此?鍾粹宮那位也不是攬權的人……”
“不是攬權的人?你看錯了,”肅順打斷穆蔭的疑問,“你就瞧見今個她說的話,就知道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逼宮奪璽?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將來學著皇后也是一模一樣!還有那雲嬪,嘿嘿,”肅順微微冷笑,“皇后真是帶的極好的頭,後宮的女人一個個都學起來對著外朝指手畫腳了,幸好,皇后死了!”(未完待續。)
二十、黃昏驚變(一)
第二日皇帝就嚷著要起駕返京,奈何大行皇帝梓宮沉重,官道不通,難以成行,皇帝卻不欲一直靠近肅順等人,直接下命令要輕裝返程,如此八個人商議了一番,讓肅順和諸王大臣留守密雲陪同咸豐皇帝梓宮,等到官道通順再南下,其他七個顧命大臣先陪同皇帝皇太后抄近道迴鑾返京。
不過兩三日,皇帝和皇太后坐的黑布轎子走走停停就到了德勝門外,三品以下的官員,在這裡接駕,報名磕頭,轎子便走得慢了。等進了德勝門,由鼓樓經過地安門,向東往南,由**入宮,換乘軟轎,到了養心殿,已是薄暮時分了。
太后已經去鍾粹宮休息,皇帝養心殿升座,三品以上的官員要朝見新帝,恭親王和端華載垣才見面,來不及寒暄,就排班入養心殿,山呼萬歲之後,穿著玄色朝服戴著紅寶石頂子的小皇帝蹣跚出現了在眾人眼前,端華隱約覺得不太對勁,怎麼邊上的大臣們,周祖培、賈幀等人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怎麼如此怪異?
好像有著憐憫又有惱怒,又有著不屑一顧的樣子,連載垣這樣的馬大哈都察覺了,端華轉過頭瞧在右後方的兵部漢尚書陳浮恩,只見原來對自己這個親王極為諂媚的這個江西佬,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道貌岸然得在班中隨著眾人行禮山呼萬歲,端華和載垣對視一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夕陽西下,秋日薄薄的陽光斜斜照射進養心殿,一片光怪陸離,等到群臣朝見畢,就打眼色給陳勝文,陳勝文連忙高喝:“退!”
這話的意思是叫眾臣退下,端華率先退後,轉身退下,載垣穆蔭景壽也隨即跟上,不料就在此時,“且慢!”
端華猛地轉回頭,只見恭親王出班,轉過身子對著殿內三品以上的官員溫和說道,“諸位且慢!”
“老六你有什麼話?”載垣快速地說道,“留著到軍機去說,皇上今個舟車勞頓,先好好休息。”
“有旨意!”恭親王從袖子裡頭拿出一個片子,對著神色有些惶恐的端華等人不急不慢地說道,“爾等跪接!”
“什麼旨意!”載垣突然開了口,他是一急急出來的一句話:“我們沒有在御前承旨,那裡來的旨意。”
“哼!”恭王冷笑一聲,回頭對周祖培說道:“你們看,到今天,他們還說這話。”
“只問他們,奉不奉詔就是了!”
“什麼詔?是誰的詔?”杜翰看著端華載垣這幾個人說話丟三落四的,實在是不著調,連忙挺身而出,“皇上蔡剛剛返京,便已經升座,恭親王和我等一起入宮,你奉的是什麼詔,顧命大臣尚在此地,非由我等草擬,你又從那裡拿來的詔書,恭親王,莫不成你在矯詔?”
殿內重臣們見到這樣的場景,無人不震驚莫名,杜翰所言不差,恭親王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