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王愷運侃侃而談,絲毫不為面前的歌舞表演喪失了理智,從這一點來說,高王二人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面前的繁華而忘卻初心,“昔日諸葛亮遇劉先主,你可知水鏡先生說了一句怎樣的話?”
“他說,孔明雖得明君,卻不得天時。”高心夔自然知道此事,見到王愷運說了此例,似乎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為臣者,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同僚的相助,也不是搞什麼朋黨,而是要有一個值得性命託付的君上。若是有了明君,但若是不得天時,也是無用。老大人就是這個孔明,雖然有文宗皇帝的青眼賞識,卻不得其時,故此之前的滿腔大計付之流水,何況文宗皇帝也算不得什麼明君,只是怠政,故此信任老大人罷了,如今西聖在朝,局面和二十年前相比,何至於天差地別!昔日幾乎是老大人一人對抗整個朝廷,整個八旗,怎麼會不敗?而如今,西聖秉政,百廢俱興,什麼時候都比不上如今,老大人的抱負到了如今,又是明君,又得其時,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
王愷運端起了杯盞,喝了一口酒,高心夔只是沉默聽著,“什麼三姓家奴,什麼朝秦暮楚,我知道外頭的話兒是多難聽,不過我不在乎,伯足,這人生在世,總是要有些追求的,西聖對我一樣有知遇之恩,君主如此,再也沒什麼可說的,所以我要把老大人拉回來,第一個,自然是為了幫助老大人,幫他一展才學,第二個就是讓他來當西聖手裡的鋼刀,把那些阻攔的人一概都殺了,不能讓西聖的仁慈之名有所妨害。”
“唯一的擔憂就是西聖不準,”高心夔唏噓說道,“所幸,西聖知道咱們的心思,她也肯不計前嫌,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苦勞上,到底是給了老大人一個體面,不,不僅僅是體面,如今的老大人不需要體面,他需要的是繼續當差辦事。”
“是,說到底,昔日之事,我真心的想法,就是怪罪西聖,但是參政如此多年,我這小小的抱怨也只剩下了欽佩之意了,恭親王麼,也不難怪我要幫著別人整他,實在是我不敢怪罪西聖,自然就只要去整一整他了。”王愷運轉了轉手裡的酒杯,“西聖明白的,但是她從來不拒絕,當然,我這點小心思,自然是不用多說,接下去,我準備休息一段時間了,西聖已經和我說過,接下去會免了我的官職。”
高心夔悚然一驚,“這!任秋兄,這是從何說起?您的大才,正是要用的時候,怎麼會讓你辭官呢?就算我們在老大人這裡有什麼私心,西聖也必然不會怪罪的。”
“伯足,這事兒是西聖決定了的,我私心比你重,她自然是知曉,所以我是不能夠繼續在通政司了,老大人擔任了左都御史,管理的調查的就是官員的齷齪事,我再在通政司管理上的密摺,這是絕不能夠的,西聖雖然不喜歡搞制衡之術,但也必然不願意和老大人有關係的人,完全把持著朝廷的耳目。”(未完待續。)
一百零二、升龍大典(五)
現在演的是一出《紅鬃烈馬》講的是王寶釧和薛平貴的故事,“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老大人是如此,這個國家,也是如此,我的權謀都是帝王之術,上不了什麼大臺面,免了這個通政司的差事,我剛好可以好好研究學問。”
“伯足,咱們幫著老大人重返京師,昔日的恩德已經還了,你現在當了兩廣小總督,日後的差事,總是要在京中,你比我重感情,但決不能和老大人干係過於親密,我在京中的管家送了賀儀去老大人的府中,老大人卻是杜門不出,他很聰明,知道咱們的處境,君子雖然不憂讒畏譏,但若是能少些瓜田李下的糾紛,也是好事,日後就不必再見面了。”
高心夔沉默許久,“若論重感情,我怎麼比得過你?”
“不用擔心,我雖然從通政司上退下來,但是西聖不讓我休息啊,她已經再給了我一個差事,這個差事倒是比以前的任何一個差事更深得我的本意,接下去不用在宦海廝殺,這點,只怕你們將來都要來羨慕我的,”高心夔連忙追問,王愷運只是笑而不語,“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上頭似乎突然來了一個什麼人,跪在地上說著什麼話,把大傢伙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大家紛紛轉過頭,看著中間的甬道上頭跪著一個人,李蓮英走了下來,把他手裡捧著的一個扁木盒子呈給了慈禧太后,慈禧太后攤開手,從盒子裡把摺子拿了出來,攤開一看,微笑的點點頭,“這些怪猴子,就知道拍馬屁,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這個時候到!把戲停了!”
小太監飛快的奔出去,告訴昇平署的官員,快著些把戲停了,這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