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不是我的唯一。」不想看到這樣乞憐的表情,「我本來就準備到日本留學。妳想太多了。」她站起來,「或許你該和書彥好好的深談一下,而不是跟我。」她開啟門。
「你要離開他嗎?他可能一兩天內就回來了。」南芬不放心的回頭問。
「沒有什麼離不離開的。」她儘量平靜的說,「出國唸書是我的既定計畫。」
等她走了以後,芳詠才發現自己沒問過她的名字。
不重要。她慌忙的收拾行李,一面收拾,一面不知道為什麼的哭。她握著手帕,在整理好的行李間哭個不停。
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在童年裡哭盡了,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麼多眼淚。像是這幾年的積壓一起炸開來,措手不及。
我哭什麼?她不斷的問自己,我哭什麼?趁現在還離得開的時候,趕緊離開。她不想在書彥的人生裡佔太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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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對她來說,都應該是過客。
她匆匆赴日,比預計早到半年。她決心遺忘過去,選了最冷的北海道攻讀。
這樣,誰也找不到她。或許她擔心沒有人找她,所以選了最遠的地方隱居。
北海道非常冷,夏日只有短短的時光。她卻很滿意這樣清冷的生活,只是,她遏止不住自己深夜的思念。
是的,她思念書彥的體溫,思念書彥的笑,思念書彥微微皺著眉的表情,思念他的一切。
不,是自己推開他的手的。是自己說,「不要愛我」。所以,他有未婚妻並不是背叛。
只是,為什麼還會覺得心臟開了個大洞?
她租了間寬闊的農舍。習慣坐在窗臺賞雪。屋裡面有著很強的暖氣,她並不那麼怕冷。穿著寬鬆的毛衣,赤著腳,靜靜的,靜靜的。
除了課業以外,她發現,自己花了很多時間想念書彥。
我想念他什麼?她向來平靜的心湖起了陣陣漣漪。我想念他的身體吧。男人的身體都是一樣的。
她試著放縱,試著找其它同樣寂寞的人。結果她發現,雖然有著相同的體溫和激|情,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漫天大雪裡,她興味索然的回到自己的農舍,繼續看她的雪。放縱的滋味沒有想象中的好。是的,她以為情慾的力量很強大,所以會憶念書彥這麼深,事實上,似乎不是這樣。
在繁重的課業中,除了賞雪,她開始寫信給書彥。雖然她永遠也不會寄。
「書彥:
你應該跟未婚妻結婚了吧?原諒我不告而別。我叫你不要愛我,因為我對愛這樣的恐懼。但是現在…我發現沒有你,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非常冷。
我選擇了北海道。因為這裡夠冷,夠荒涼。夏日只有短短的時光,滿身遍野的的薰衣草田。搶過那短短的夏日,寒霜之後緊接著雪,我竟日看著雪,像是身心都被純白的雪掩蓋了。
如果真的能這樣該多好。
我羨慕你。你是個會哭會笑會生氣會愛的人。這些技能我一項都不會。但是在你身邊,我似乎也沾染到一點哭笑和生氣的感覺。我無法解釋現在的情形。我這樣畏懼愛這種名義帶來的嚴酷,我卻無法制止自己想念著你。
這種愛,我不懂。我從來沒有思念過誰。
但是要我終止,我也不願意。
心臟像是藏了小小的炭火,在北地微弱卻固執的燃燒。有點痛,卻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很溫暖。
說不定,這樣最好。你會恨我,也會在心裡,忘不掉我。
所有的未完成式最美麗。
我希望在你心裡保有這種美麗。
芳詠」
「書彥:
我幾乎變成日本人了。
日本人有禮而疏離,雖然對我這個少有的外國學生好奇,他們還是守禮的不多問什麼。
不過,因為我的用功,老師約見了我。她勸我這樣用功自然很好,還是需要休閒一下。聽說因為我太用功了,激發其它日本同學的民族意識,個個用功到深夜。
我聽了幾乎笑出來。日本人真是奇怪的民族。
不過,不念書能夠幹什麼呢?我不能成天想念你,我還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今天老師幾乎是強押著我去輕井澤。他們熱愛夏天,輕井澤的初夏的確非常美麗。氣溫還是很低,大家已經迫不亟待的穿上薄薄的春衣,戴上草帽。
我這個亞熱帶來的臺灣人,在他們眼中分外神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