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餐桌旁,老太太看著窗外說:“竹林鎮的春天是很美的,我昨天和老朋友在黃河邊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重溫了過去許多美好的時光,然後又和柳直一家到另一位老朋友家吃的晚飯,我們過得很開心。”
牛焉聽老人說著,她在前兩天沒有看到王老太太,她還以為她走了,但今天早上在電梯裡,她看到了老太太,她喜出望外,熱情地邀請老太太和她一起吃早飯。
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告訴了老人她是一名記者,是一名雜誌社記者,但她沒有告訴老人她真實的工作單位,那是全國有名的報紙《百姓時報》,她覺得即使沒有告訴老人她的真實單位也沒什麼關係,因為80 歲的老人對這個是不會感興趣的,或者她可能連這張報紙都不知道。
她對老人講述的竹林鎮20年代的事情,表現出極大的關注。
說到後來,老太太自己結束了談話:“算了不說這些了,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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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牛焉想聽的正是柳絮失蹤前一晚上聚會的事,她把老人引導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上來。她想,如果真的像老人所說的那樣,圍巾當時真的放在坤包上了,後來被人拿走了,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王奶奶,上個星期六警方審問那些參加聚會的人,你也在場嗎?”
“當然,我還跟住在柳直家附近的兩家鄰居聊了一會,其他人家我不太熟,就沒說什麼。我對賈午夫婦很熟,對劉大頭的第一任妻子更熟,但我討厭他現在的妻子文眯。還有……”
等到牛焉把第二杯鮮牛奶喝完,老太太還沒有說完。牛焉拿出一張紙,她對老太太說:“我想請這些人每人都寫一篇懷念柳絮、或者回憶竹林鎮的文章,然後把它們登出來。”
老太太感興趣地看著她,“我也要寫嗎?我現在可寫不成了,眼睛花得什麼字都看不清了。”
牛焉說:“沒關係,你說我來為你寫。名單上的人都是那天晚上參加了柳絮聚會的,咱們就從這些人開始怎麼樣?”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牛焉明白了,“那我先念給你聽,看我是不是寫全了。”
當她讀名單的時候,老太太似乎沉浸在回憶中。她彷彿回到了那個夜晚,回到了柳直家的客廳,她已經回憶了好幾遍了,回憶中的那個焦點問題就又出現了。
圍巾放在客廳門口的桌子邊上,她注意到文眯拿著手袋從桌子旁走過,她是去洗手間,過了一會,她就回來了。
這時候,另一個人的臉出現了,她越來越肯定那人動了一下坤包,圍巾就在坤包上面。
老太太內心處於矛盾狀態,自己在和自己的內心掙扎著。一個聲音告訴她,你應該去找警察談談;另一個聲音說,你老糊塗了,可千萬別冤枉好人!我到底說不說呢?我現在不敢確認那人到底拿沒拿圍巾。
她再次將眼光回到牛焉身上,她看出來了,牛焉是個刨根問底的記者,但我不知道說出去之後,是不是會有副作用。
“牛記者,我告訴你一件事:那天的聚會上,我確實看到有人拿走了圍巾。”
她看到牛焉的眼睛瞪得好大,嘴張開了,等她往下說。
“真的,那個人就是我。”
牛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她才說:“你說的是真的?”
老太太看著窗外,並沒理會牛焉的問話。她已經確認了。
牛焉想弄明白,“王奶奶,到底是誰拿走了圍巾?”
老太太這才回頭看著牛焉,她看到了牛焉貪婪的目光,可她此時不想和牛焉說什麼了。因為她意識到她也和別的記者一樣,就是想獵奇。不能把什麼都告訴記者。
她對牛焉說:“我累了,不想說了。”也不等牛焉回話,她站起身來,提著她的手袋緩步離開了餐廳。
轉世殺手(長篇連載)58
星期四一大早,魏可就接到老丘的電話,要求和他見面談談。本來魏可看了頭一天晚上的留言,想給等一上班就給老丘打電話,但先接到老丘的電話。老丘在電話中說:“昨天我出去玩了一下午的高爾夫球,感覺身心放鬆了不少。”
魏可說:“是呀,我可沒有你那麼好命,哪有時間去玩啊。”
老丘高興地說:“那是,你是公務繁忙。對了,咱們今天11點見面怎麼樣?你到我辦公室來。”
魏可知道,老丘的辦公室在秦州市區西南邊。當他開車趕到那的時候,他想起了當年他見老丘第一面的時候。那是在林達出庭為那個搶劫犯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