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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躲在深山古寺,百無聊賴。閒暇時請出躲在抽屜裡的納蘭,摩挲一番。年齡越長,反而愈覺詞之美。尤喜婉約之音,如周邦彥、溫庭筠、納蘭性德等之輩的華章 。婉約之詞,節奏跌宕,清麗綿長,無論是勾欄瓦肆的笙歌與歡唱,還是怨婦征夫的悲苦和悵嘆,皆流淌著深刻的憂傷在裡面——其中所氤氳出的意緒和韻味,是我所鍾情的。葉兄每每行事出人意料,對古人所書有何高見?”

葉飛心中一陣感觸,知道林青霞還是放不開俗世的煩惱,和刑李元的分手打擊何其大,定睛看著她的側身的俏影,低吟道:“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

人生軌跡的遷移就是這樣具有不確定性,也曾想過和這片土地和歲月揮淚告別。將人生的軌跡從此遷移。可是難捨親情帶給我的羈絆。我始終做不到像一個血性男兒一樣不管前方是坎坷還是泥濘,勇敢地去選擇遠方,留給世界以背影。有生之年為人兒女承父母膝下之歡,親情悠長,成了我人生無法突破的瓶頸。可我從不後悔,儘管我的生命平淡,但我卻活的有滋有味。

人生如寄,存在著偶然性和被動性,無根蒂的永恆漂泊,蘊涵著永恆追問的人生哲學。時間無涯的荒野裡,讓凡是自己淌過的地方,都能象鴻雁踏在雪地上一樣,留一點美好的印跡,雖然當陽光的烈火蒸騰時,它會消逝得無影無蹤,但希望在人生的途程中留下的這些點點滴滴的印跡,在心頭都能成為一個個美麗的記憶。”

林青霞的目光落到葉飛的臉上,雙手輕壓被山風吹起的衣裙,巧俏的唇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搖頭道:“時間過去就永不回頭,豪放曾經是有過的。那時年輕,如花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意氣風發,如岩漿奔湧。也是有憂傷的,明麗、單純,又淺薄,似一畝塘水中的浮萍。如今,這一切,皆成過去時,恰似時間的尾巴,只看得見,卻摸不著。

但是,仍舊有著憂傷的隱痛笑,鑲嵌在髮梢與眼眸中。那是,中年的憂傷,深沉、凝重,猶如水底隱藏的礁石,回憶是它的底色。別於年少時晨露似的憂傷,中年時的憂傷,隨風潛入夜,潤情細無聲啊!

還是納蘭說的好: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時事易變,人事無常。納蘭的韻律,為中年的憂傷,做了一個深情的註腳。是的,任何的滄桑,都不可怕,可怕的變化,是人的心。那些腳步匆匆的中年人啊,心境與心情,心聲與心語,都為時間之刀所鏤刻,如蛛網,似蜂窩,是千瘡百孔的糾纏,理不清,卻還亂。於是,對人,對物,就懷著初見時的懷想,想那時,滿目所見,都年輕,都新鮮,人生之旅的兩旁,皆錦繡繁華——初見,驚鴻一瞥,皆是叱吒的紅豔!”

葉飛沒想到林青霞對人生看的如此透徹,也許青霞之所以為青霞,就因為她是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葉飛俯下身對著林青霞抱拳一恭道:“青霞果然是青霞,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英氣勃勃的女子,青霞你的胸襟氣度足以令天下男兒汗顏!”

林青霞迴轉身來,露出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葉飛一眼,轉身迎天大笑起來……

鐘聲悠悠,又到了僧人做早課的時間……

長笑聲中的林青霞向葉飛揮了揮手,轉身向寺裡走去,木屐鞋踩在石階上踏踏作響,秀髮迎著山風招展,一襲青衣颯颯作響的緊裹著動人的身軀,從後面更是看到一副性感的曲線。

葉飛站在山峰上,雙目凝視著林青霞的背影很久沒有移動,聽到她燦爛如花的笑容,想著她動人之極的神態,不由得痴了。

人生若是初見,如果只有開始,便沒有結束,是否不會有牽絆的糾纏。如果只有開始,沒有結束,是否便沒有喜,沒有怨,沒有哀,沒有愁。想在這個靜水深流的歲月,涉過這塵世的浮華明瞭,想要忘記的,到最後卻越是會清晰地想起不如坦然自若,不如淡定自如。

人生若是初見,垂首凝思,洩於筆端的情思。想,人心如若還未曾開墾,一旦有過,是否便執著那永恆。一旦失去,是否就寧可讓它荒蕪。隔著天涯,是否可以築就一場永不說再見的重逢呢。

人生若是初見,乘風於那道猶啟的暮色,流連於心底的那絲熟悉。若轉身,卻便是天涯,若可以,是否就這樣可以將彼此忘記了。孤旅的惆悵,結了小橋流水的靜謐,如此一直會伴著歸途。終是會讓所有的回憶都成為一片空白的明澈。那麼,憂愁傷感也就會在無所遁形裡失去歸依,然後去流浪。而我們,仍是可以轉頭,在彼此的世界裡各自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