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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抽出一顆中南海,點上後,自言自語道:“這算是噩夢嗎?”

不知是焦頭爛額的忙碌太多,還是悠然自得的清閒太少,在我的直覺深處,過日子漸漸變成了熬日子——一分一秒的,就像在熬粥。我問自己:粥熬出來是香的,那麼日子呢?

快下班的時候,強子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楊明約大家去翠峰苑吃火鍋。我竟楞了一會,直到瞧見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日期後才恍然大悟:今天是星期五。我告訴強子,可能得晚點,你們先吃吧。

“那等你喝酒。”強子說。

楊明是濱城人,他爹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娘是晚報社的副社長,據說二老都是同一屆清華畢業的。按說這種高知識分子家庭裡培養出來的孩子自當談吐溫文爾雅,學習刻苦努力,尊敬師長好似程門立雪,志向遠大不輸老驥伏櫪,可事實上他是哪路貨色,不用我說,聽一聽他在考試成績出來後的歇斯底里,便可知一二。

那時他總是說:我操,又掛了!這該死的數學老頭,以後天天扎他車胎。

手頭的工作實在零碎,到了翠峰苑的時候已是八點。進到二樓包間,一頭黃髮楊明坐在最靠門的位置。我一拍他的後腦勺,他便將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先喝了吧。”他說。

我喝完酒,摸了摸他頭上的黃毛,“還一頭金髮,你小子出趟國真把自己當國外基因的小蝌蚪了啊。”

楊明同我嘿嘿一笑,說:“你也不賴嘛,越來越像個爺們了,鬍子拉碴的。”

桌上的盤子大半素面朝天,在白織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我拿著筷子在鍋底攪了攪,撈出兩片菜葉放進嘴裡。強子問我要不再添點菜,我說去老宋吧,在這兒喝酒沒感覺。

“好,立刻出發。”眾人一致拍板肯定。

在路邊等車時,我問楊明:你的那輛切諾基呢?他說:酒後駕車多危險,所以今天就沒開過來。

幽暗的燈光下,楊明穿著花格子襯衫,哼著小調,臉上寫滿了興奮,像一株永遠嚮往著光明的向日葵。當年那個連證都沒拿到手就嚷著要帶我們去兜風的楊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顯滑稽的矛盾結合體——一個嫖妓不帶套,酒後不駕車的傢伙。

我們這輩子會認識很多人,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覺得有些人即使同他們快樂的玩耍一輩子,腦子裡也僅僅只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就像一群符號。當然我這麼說並非在貶低這些人,事實上人生就是如此。從出生開始,我們便因為各種現實的因素分割進形形色色的集合裡;而我們讀書、寫字、考試、工作為得只是將自己從這個集合對映進另一個集合裡;當對映的次數多了,漸漸的我們同某些人之間形成了交集;然而正如地球板塊運動的存在,這些交集隨著時間的漸行漸遠將慢慢偏離開,最終我們喪失掉所有的能量變成了一座座的孤島。我同楊明之間就是如此。

大學裡,我曾同他連續打了一天一夜的實況,消耗掉十一瓶啤酒,外帶七包白沙;我也曾同他一起買了五十塊錢的水果去看望臥病在床的思修老師,用實際行動交出了思想道德修養這門課程的滿意答卷;我還曾同他夜裡十一點跑到水木年華洗澡,因身上的錢只夠叫一個小姐而你推我讓。然而正如楊明同我說過的:‘他有個好爸爸,什麼都不幹這輩子也照樣混。’我老爹也是個好爸爸,但我卻得時時刻刻做些什麼才能混完這輩子。

楊明出國的時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同這次聽到他回國後的感覺一樣。我倆在渾渾噩噩的大學裡恰如其分的混到了一起,那麼一旦過了這段日子,我倆間漸漸變成兩座互不相干的孤島也就不足為奇。事實上硬要為過去的那段日子找個註腳的話,那只是無論何時,楊明這座島上總會有些耐不住寂寞、管不住自己的女人情不自禁的游上去、度下假、賣弄賣弄風情……

(十八)推我試試看?

令我頗感意外的是,許毅的情緒很是低落,到了老宋後更是一言不發,只顧一杯杯的往嘴裡灌酒,一會的功夫,整張臉紅似朝霞,一雙眼冷若冰霜,偶爾還會打出個嗝兒來。強子告誡我許毅心裡頭有事兒。

老宋是個適合喝酒的地方。一方面它在大學周邊酒氣蔚然成風,倘若在這兒喝個整晚,絕對會目睹到不下五群的大學生拿著酒瓶吹彈著古今中外的種種奇聞,漫罵開當今社會的種種弊端,當然他們的嘴裡少不了用‘操’字來迸發出內心的真實感受;另外一方面老宋的羊肉串個大、肉嫩、孜然胡椒粉撒得不多不少,啤酒還便宜,大棒兩塊錢一瓶。除了這些,強子對老宋還有另一層的情結,每次他來這兒,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