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和她之間的談話。你相信那是真的麼?其實,我本不該再解釋什麼的,但我終究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我已經把你的痛苦降到最低的位置了,而現在,我將要為自己做點事情了。
是的,正如上次我們見面你說的那樣,我的確是病了。而且是一種目前世界上也治不好的病。如果說雨霏的白血病上帝還留給她了一線生機的話,而對於我,上帝並沒有憐憫他這個信徒。也許你沒有聽說過一種叫神經元症的病,但這種病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和父母並沒有回美國,而是去了上海的姑媽家。因為據說上海的一家醫院對此病有一些研究。但也只是研究而已。知道麼城城,我真的好希望在我最後的日子裡你能陪在我的身邊,但當我看到你因為雨霏的病而痛苦不堪時,我不忍心再在你的傷口上灑鹽了。如果那樣的話,你會承受不了的。
我知道我的病是沒什麼希望了,所以我編了個故事給雨霏聽。至少她比我活下來的希望要大。我想,跟你看著我死去比起來,讓你對我失望的痛苦也許會更小一些吧。
但,我現在已經走了,而你——如果雨霏已經好起來的話。也已經和雨霏在一起了吧。是啊,你們應該在一起的不是麼?這也是我的願望。是我沒有能力再擁有你後的願望。如果我沒有病的話,我決不會讓步的你知道麼?
這就是我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我說過,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我要你永遠記得我,也要雨霏永遠記得我。我會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祝福你們,聽到了麼?在那個海螺裡,一定有我的聲音。
別了,我的城城。在我為你們祝福的同時,也請你們為我祝福吧。
永遠愛你的楚伶。
我叫上在我的住處等候訊息的雨霏,隨著楚伶的父母一起來到了楚伶的墳前。雨霏把買來的鮮花擺放在楚伶的墳前,花的香氣瀰漫在半空,混合著墓區周圍的泥土味,把我的全身緊緊包圍著。我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猶如我面前那塊刻著有楚伶名字的墓碑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我的腿無法承受這樣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頹然跪在了楚伶的面前。
那如白色羽毛的雪依然在下,隨風起舞。夜幕漸漸地降臨,墓碑上鐫刻著的楚伶的名字也隱匿於暗夜之中,只有淒冷的風呼嘯而過,割裂著我僵硬的臉。而另一種愈漸清晰的景象卻深刻地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飄落的雪花漸漸地凝聚成楚伶那張蒼白的臉,純淨的眸子裡看不到一滴眼淚,那張失去血色的嘴唇在我的眼前顫抖。
她伸出了那雙瘦削的手,輕輕地托起我的臉,一如過去溫柔的撫摸。我想伸手抓住,但她卻隨風而逝。那張蒼白的臉被風吹散,靜靜地飄落在我的身邊,如被揉碎的一瓣百合,雖散去,但清香依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