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啤酒剛在車上喝過了。”我喝了一大口水之後,感覺嗓子不那麼難受了。
張明理把那罐啤酒拉開喝了一口,然後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擺弄著桌子上的滑鼠。“這段時間上網沒有?目前跟哪個美女聊呢?”
“這段時間忙得要死,哪有時間聊天。”我重新把身子靠在了床頭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不過說實在的哥們兒,你女朋友出國都兩年了,和著你還真要等著她?現在這世道變化快著呢!人心難測,你能保證她在國外會一直守身如玉的等著和你回來團聚?自己兄弟我才跟你推心置腹,美國可不比咱國內,高鼻樑大眼睛的漂亮雜種滿大街都是,開放的程度就不用我跟你描述了,我勸你還是趁早再找一個得了,我總覺得你們倆現在像是鏡花水月,有點懸。”張明理彈了彈菸灰,兩隻眼睛爍爍放光地看著我。
雖然張明理的話對我有極大的攛掇成分,但於我來說簡直是一種紕繆。我相信楚伶就如同我相信自己一樣,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的愛比別人偉大多少,但對楚伶我是瞭解的,雖然在別人看來楚伶是那麼的不容易接近甚至有些冷漠——至少在張明理看來那是種孤傲,但只有走近她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在她恬靜安嫻外表下的那顆篤誠的心和對我的繾綣之情。
我在燈光下眄視著張明理,不知為什麼,張明理的話仍在我心頭震顫了一下,雖然是如此的輕微,但我感受到了。彷彿是蛛網上落下的一隻飛蟲,於旁來講是微不足道的輕顫,微以視之卻有一種不容小覷的磅礴,極強烈的敲擊著我心底最隱晦的地方,我突然感覺心裡極不舒服,血液彷彿在體內凝固了,有一種將要凝窒的感覺,如骨鯁在喉,嗓幹舌敝,像一條在沙漠中脫水嚴重的蜥蜴,整個身子漸漸地萎縮,體內的汁液被一點一點地抽乾,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如蛇蛻般被風隨意吹到一個骯髒的角落,漸漸地融化,腐敗掉。
我抓起瓶子猛地喝了幾口水,才感覺好受了些,張明理看著我的表情,一臉的詫異和不安,“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看你的臉色可有點不太對,不行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我擺了擺手,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沒事兒,可能是坐火車坐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張明理一聽站了起來,“那我就不跟你聊了,你先休息,回頭咱倆再說。”
“你等一下。”我叫住了準備往外走的張明理,“這幾盒煙拿去抽。”我從包裡掏出四盒‘蘇煙’扔給他。張明理伸手接住,“好煙好煙,多謝你還想著哥們兒,你休息吧,我先回屋了。”張明理齜牙笑著走了出去。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三章
我脫下身上的衣服,只留一個褲衩,趿拉著拖鞋走進衛生間。衛生間悶熱的像桑拿室。一路上我這雙手摸了不少地方。全國各族人民手上的味兒都海納百川的融進了我的掌紋裡。五味雜陳,那味道,怪怪的。我拿起香皂洗了幾遍,接著刷牙,洗臉,洗腳。本想洗個澡,但熱水器在我回家之前就壞了,我心裡清楚,聯絡修理家電的事通常都是我。張明理從來不操這個心。房東平時不來,只在收房租的時候才出現。每次修理完那些出毛病的家用電器,如空調,洗衣機,熱水器,電視等,我都是留好發票,等交房租的時候一併扣下。當然,在每次有東西出毛病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通知房東,把什麼壞了,壞到什麼程度,並在修理人員到達現場開始動手修理時按他的要求給他打個電話,他需要在電話裡和維修人員討價還價。
房東很忙,在三環路上經營著一家小餐館,夫妻倆都是北京的土著。說起話來京味兒濃郁,妙語連珠,有時有點像相聲裡的慣口,語速快的都插不進去話。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土著北京人說話都快。這其實對他們很好,做生意嘴必須能跟得上。有一次我跟張明理去房東的小餐館捧場——其實不用我們捧,房東的生意一直很好。看到房東老婆正站在餐館門口,雖已人過中年,仍有幾分姿色。正忙不迭地招呼著客人進來坐,猛地一看,頗有些國道兩旁拉客女的風範。但她跟拉客女不一樣,她只是面帶微笑地朝過路人熱情地邀請兩句,別人不搭理她,她也不急,依舊微笑著。因為畢竟是在市裡,強拉硬拽是行不通的。
等那些飢腸轆轆又盛情難卻的客人進了飯店,她就招呼餐館裡的年輕服務員上前,擺放餐具,沏茶,把菜譜遞到客人面前。
而她就會重新走到門口,依然面帶善意的微笑,語調舒緩輕柔,充滿摯誠的對每一位經過的行人介紹著餐館的祖傳風味,誠懇的目光不放過每一雙經過這裡的眼睛,一旦和她對視,難免不被她真誠的目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