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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她說那個男人又再一次的欺騙了她。他們在一個咖啡館約會的。是那個男人在偶遇之後非要提出和她約會,並且說自己心裡有一些話要對她說。起初她是拒絕的,但他聲淚俱下地說希望能夠給他一個傾訴的機會,他只要她坐在那裡聽他說就好,即使聽完馬上起身就走他也會感激她的。

她最後還是答應了他,她自己也承認其中的原因很複雜,頭緒很亂,有些理不清。起初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出於一種想聽聽他如何來解釋他對她的拋棄,但後來她才意識到她仍然還愛著他。雖然他拋棄了她。是的,她承認自己非常的恨他,但她不得不同時承認,這種恨緣於對他的愛。

他們在咖啡館裡面對面地坐著,他顯得有些拘謹。他的頭髮掉得很厲害。以前他的頭髮烏黑濃密,富有光澤。而如今頭頂的頭髮稀疏得幾乎快要看到頭皮了。儘管看上去他是精心梳理過,還噴了摩絲,但遠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

第十五章

他的衰老還不僅僅在於頭髮,她說,還有他的臉。以前那張臉是那麼的令她傾心,俊朗剛毅,稜角分明,她非常喜歡撫摸他的臉。他的鬍子很旺盛,兩頰上的鬍鬚經常是被颳得很乾淨,泛著青色。而她看到的坐在她對面的他的臉卻是一張疲憊不堪的臉。雖然鬍子依然颳得很乾淨,稜角仍然分明,但那股剛毅卻消失了。甚至於臉上的肌肉都失去了彈性,軟軟地貼附在那裡。像是走了很長時間的路,累得打不起一點精神。眼睛也沒有以前有神采了,變得晦暗沒有自信了。她說,以前他的眼睛是那麼的犀利炯亮,能從她的眼睛裡一直鑽進她的心窩。

他們開始交談,他先問了她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話,如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是否還在原先的單位上班等等,後來他就開始回憶往事並講了他在國外的一些事情。正如她猜測的那樣,他在國外混得並不好,還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魂斷異國他鄉。但他還算是堅強的,他挺了過來,但這場病著實傷了他的元氣,他的頭髮就是從那場病開始脫落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那麼強壯了。他在生病的時候想起了她,他當時住在當地的一家小醫院裡,裝置陳舊,病房裡有些潮溼,而且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蟲子經常出現在牆皮剝落的牆壁上,除了他在那裡的一個遠房親戚去看望過他一次之外,再也沒有人去看過他。

他講的很仔細,很多不必要的細節本可以一帶而過的,但他卻都很詳細的講給她聽。他說他無時無刻不想念著她。他說他當時之所以跟她提出分手是因為他對他自己的前途未卜,不知道出去後會是什麼樣子,他不想耽誤她。他知道她恨他,他其實心裡也很難受。他至今未婚,其實他是有一個結婚的機會的。有一個女人愛上了他,並且願意承擔他的醫療費。只要他同意結婚,她願意把她的一所公寓和她的所有財產劃歸他的名下。他說那是一個年輕的寡婦,頗有幾分姿色,他們認識一年多了,那個女人一直在追求他。他拒絕了,原因是他還想著她,所以他回來了,回來找她,請求她的原諒。他說他沒有奢望能和她重新走到一起,雖然他曾經無數次的那樣想過。但見到她之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看的出她生活的很幸福,不再需要他給她幸福。所以他只希望她能夠原諒他。

女人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身子不停地顫抖,手裡那張紙巾已經完全被她的淚水浸溼了。我重新遞給她一張。女人接過紙巾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迷濛了,不如先前那麼清澈透明瞭。

她開始相信他了。女人說,心裡那些對他的恨在他真誠的目光中漸漸融化了。那個男人流下了淚,跟她現在流的淚一樣滾燙,同樣的泣不成聲,甚至於更加悲痛。她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痛哭過。他原本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強,至少在她眼裡一直是的。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本想拒絕的,她有理由拒絕,但她卻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他問她是否能原諒他。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如過去那樣。她也望著他。但她突然發現,他的那雙眼睛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那種犀利,炯炯地望著她,她感覺時至今日他的目光依然能夠洞穿她的內心,勢不可擋。

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承受著他的目光對她內心的掠奪。是的,女人說,雖然當時她沒有說什麼,但她自己清楚,她其實已經原諒了他,在他的目光再次侵入她內心深處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原諒了他。

她又開始同他交往,但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不讓他碰她。雖然有時她心裡也會出現那種渴望,但她明白此時的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而他,也已經不完全是原來的他了。雖然他的目光依然能夠進入她的內心深處,雖然他依然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