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了……”琬瀠顫抖著雙手,一遍一遍的摩挲著玄燁的頭頂。是的,他應該是文治武功俱全,古今以來少有的帝王,自己有什麼理由阻止。可是,可是,即使理智告訴自己,此去準噶爾,他必會安全無虞,全其功業,可是在感情上,自己無法抑制的擔心恐懼,想被夢魘纏身。
琬瀠慢慢的流下淚水,道:“你知道,我兒,我從不會真正逆著你的心意。”連忙拿帕子擦去,自嘲道:“本來這些年都快忘記哭泣的滋味了,怎麼又……真是難看……”玄燁連忙起身,替琬瀠拭淚,連聲道:“兒臣不孝,叫皇額娘傷心。兒臣不去了,皇額娘快別難過了,兒臣萬死難辭其咎。”琬瀠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亂說什麼!一點不懂規矩!”
嘆口氣,“兒大不由娘。額娘不攔你了。”琬瀠肅然道:“只幾點,你給我記好了。第一不得冒進,你是皇帝,居中統帥全域性也僅夠了,斷不可親自上場拼殺。”玄燁道:“這個自然。善將兵者為良將,善將將者為帝王。”琬瀠又道:“第二帶足太醫和藥材,每日請脈,不得推脫。”玄燁頷首道:“這個也不難,皇額娘不妨就派楊太醫跟著兒臣。”
琬瀠看著英氣勃發的兒子,無奈的道:“你可給我記好了,不然回來的時候仔細你的皮!”玄燁腆著臉道:“皇額娘果然疼愛兒臣。”琬瀠點著他的腦袋,哭笑不不得,道:“不攔著你,就是疼你了?”玄燁連忙辯白,“哪有!皇額娘無論如何,都是極為英明的,兒臣拍馬不及。”琬瀠道:“別不把交代你的話放在心上,否則,哪怕是擦著碰著,我就是捨不得拿你如何……”冷哼道:“你身邊的人,別管他是奴才還是大臣,卻是逃不掉的。”
見玄燁連聲保證,琬瀠道:“既然你都決定親征了,把幾個小的也帶去見識見識吧。”按按太陽穴,慢慢低聲道:“大軍出發那一天,我是不要去的,我怕忍受不住。所以,玄燁呀,早點班師回朝,平平安安的。”
玄燁率軍親征,裕親王福全為大將軍,佟國綱為參贊軍務,其餘將領各司其職不必多說。胤眩�肽詿蟪妓鞫鍆跡�韌潮�鐐狹瓴祭�艘源�缶��縫砈煜夂炱齏笥��範G領正紅旗大營,胤祺領正黃旗大營,胤佑領鑲黃旗大營,僅十六歲的皇八子胤禩這次也隨軍出征了,在正藍旗軍中。其餘喀爾喀、科爾沁、巴林等蒙古諸部,率兵策應。
所有奏摺被送到養心殿由琬瀠批閱,太子留下輔助琬瀠監國。玄燁親征,兵馬糧草自然都是最好的,琬瀠還好,每天根據西北的快馬急報,來推測玄燁的行程。但這些訊息也算得上是軍事機密了,後宮嬪妃並不被告知,更是整日燒香求佛,一時間宮中風平浪靜。
好在玄燁並未讓眾人提心吊膽太久,九月出發,第二年五月便有大勝的訊息傳來,大阿哥也立有戰功。戰局已定,玄燁便先行回朝,留下索額圖、福全、大阿哥等人乘勝追擊。琬瀠見玄燁和胤禛歸來,喜不自禁,大擺宮宴,接風洗塵。一連熱鬧了十幾日才漸漸平復下來。
連日忙碌下,琬瀠有些疲乏。方才得了閒暇,執了卷書,靠在窗邊慢慢看著。羽瀾悄聲入內,道:“主子,剛來西北剛傳回來的訊息。”琬瀠伸手接過,羽瀾很自覺的站在五步遠的地方,注意有沒有別人過來。琬瀠閒適的靠在榻上,放下書,將蠟丸拆開。一手端了茶杯,小口抿著,一手展平紙條。突然,琬瀠的神色變得極壞,不可置信的再看一遍,訊息仍舊是如此。
琬瀠渾身剋制不住的輕顫,極力剋制的將茶杯放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手撐著榻慢慢起身,緊緊的將紙條攥在手心裡。剛走了幾步,只覺得頭暈眼花、腳底發軟,好似晃悠悠的踩在棉花上。羽瀾見有異狀,趕忙上前攙扶。琬瀠哆哆嗦嗦的將紙條地處,虛弱的道,“立即毀掉。”自己比玄燁更早得知西北的情況,雖然沒有其他的心思,但這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親眼看著羽瀾將紙條燒掉,再也支援不住,暈了過去。
玄燁驚聞,嚇得不輕。琬瀠一向注意身體,精於調養,平素連小病也不多,如今卻突然昏倒,玄燁立時六神無主。縱然玄燁已經是兒女滿堂的人了,但是無論多大,還總是希望能有額娘疼愛的。皇額娘將自己從小撫養長大,手把手的教導手段權術,陰謀陽謀。順治剛過世的時候,自己確實有段時間很是惶惑不安。玄燁從來不曾辜負他的聰慧之名,那時候便知道先帝駕崩而新君幼小可能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而額娘輕描淡寫的連消帶打,讓萬分難纏、總是使皇阿瑪頭疼的那些大臣無話可說、無計可施。那段時間又溫柔體貼的陪伴教導自己。無論到什麼時候,玄燁都不會忘記,當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