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在自己手中。
唯有掌握主動,不讓趙光義算計到他每一步的行動,那麼即便一時失利,他也能漸漸改變這種頹勢,否則的話,每一步的反應都在對方掌握之中,他只會一步錯、步步錯,被趙光義牽著鼻子走。當初李光睿驚聞夏州有失匆匆撤兵,就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李光睿逃至無定河時卻突然設伏反擊,殺了一個回馬嗆,就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那一戰若非他窮極智生,借河水逃出了生天,李光睿可不就反敗為勝了麼?
楊浩本來最擅長於逆境中尋找機會、製造機會,把握主動。不管是他當初率漢國五萬民眾以聲東擊西之法逃往府州,還是將計就計給李繼遷來了個致命的反伏擊,還是挑起吐蕃、回紀與夏州之戰,牽制夏州發展蘆州,又或者於唐國遇刺,或是在上京大牢中運籌帷幄反制蕭後,莫不是身臨絕境後又起死回生。
可這一回,他險些分寸大亂,原因無他,只因為他的家業越來越大,負擔也越來越重,原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輸個一乾二淨,重新做回一個白丁,所以他該拼命時敢拼命,該放棄時敢放棄,然而現在他雄踞西北,勢力龐大,心中的牽絆多了,顧忌也就重了,遠不如以前那般灑脫。
如今因為竹韻彬嫵媚那番話,楊浩心中陰霾盡散,頓時敞亮了許多。
這一晚,剛剛睡下的各路將領們輪番被楊浩派人叫起,一個個傳喚到中軍大帳。楊浩掌起燈燭,與他們秉燭夜談,逐個促膝談心,分析當前局勢,權衡走與留的利弊得失,研究種種應對方案,統一大家的思想,及至天光大亮,楊浩說的口乾舌燥,卻也對所有的重要將領們都溝通了一遍,而他靈機一現的想法在和大家的探討瓣論中也更形成熟完善。
太陽不聲不響地從東噴薄而出,伏在几案上沉沉睡去的竹韻被一陣急促的擊鼓聲驚醒了,睜眼一看,天光大亮,起身走到帳外一看,就見各路將領正頂盔掛甲急匆匆趕往中軍大帳,竹韻心中納罕不已:“到底出了什麼事,太尉似乎一夜未睡,早膳也不用,便又召集眾將領議事了?”
“哎啊!”
竹韻忽然想起那鍋小牛肉,趕緊又回到帳內。她本以為楊浩說的回頭再吃是一會兒就回來,本來在灶裡又加了柴禾,希望把那牛肉燉得酥爛香濃,給太尉做夜宵吃,誰想加完了柴,等得無聊,竟然睡了過去口竹韻急急趕到灶旁,只見灶下火苗已滅,只有火星一閃一閃,似乎熄滅了也沒多久。
掀起鍋蓋一看,本來清亮的肉湯已經變得混濁了,舀起一塊牛肉嚐了嚐,燉得凡經失去了香滑可口的感覺,感有些發柴了,竹韻彬嫵媚有些沮喪地看著那鍋牛肉發起愁來。
就在這時,兩個吵吵嚷嚷的聲音傳到了耳中:
“這些魚兒得燉來吃,那湯燉成濃稠的乳白色,喝下去最是補身。”
“奇哉怪也,把魚燉了湯喝補身子,難道把魚整條的吃下肚去反而不補身子了?饞人愛喝湯,懶人愛睡覺,竹韻姑娘有你那麼饞麼,要我說,還得是烤了吃,你瞧這魚,個個都有巴掌大,颳了鱗使火一烤,色澤金黃,鮮香撲鼻,咱西北菜色,講究的就是燒與烤。你祖上不是琅挪人麼?又不是江南人氏,哪那麼愛喝湯。”
“廢話,我這不是替竹韻姑娘考慮麼,那麼俊俏的一個女子,你叫她把魚烤得焦糊巴刺的,一條魚啃完,那俊模樣全毀了,臉蹭得就跟花臉貓兒似得,很好看麼?”
“咦?老卡,我聽著這話不對勁兒呀,你莫不是看上人家竹韻彬嫵媚姑娘了吧?我說你一大早的攔河捕魚呢,敢情是為了討人家竹韻姑娘的歡心呀?”
“胡說八道!我老卡用得著討好女人嗎?我要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只要勾勾小指,她還不打扮打扮馬上歡天喜地的上花轎?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說……我要真有那個意思,我這官職地位,還配得上她吧?聽說她是大帥的飛羽秘諜,我老卡可是堂堂的肅州軍左果毅都尉大人……”
兩個人離得還遠,可是他們嗓門本來袁,大,竹韻的耳力又特別的出色,這番話都被她聽在耳中,竹韻嘴角一翹,便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竹韻姑娘……”
卡波卡和支富寶走到竹韻帳前,就見人家大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帳口,卡波卡那黑胖大臉居然難得地紅了一下,竹韻彬嫵媚清亮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卡波卡手上有一根紅柳枝,枝上拴了三條巴掌大的白魚,陽光下,那鱗片閃閃發光,魚腮還在翕動著,十分鮮活。
卜波卡趕緊獻寶似的舉起那串魚來,嘿嘿笑道:“竹韻姑娘,這是老卡一早從河裡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