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收拾,難捱今冬。如今秋高氣爽,若不盡早使勇士們返回部落,打草蓄冬,今冬人畜難以撐得過去,你須速速籌措此事。若今冬真今天寒地凍,不能支撐時,亦可持此劍向涼、肅兩州求取部分餘糧,維繫甘州百姓性命。”
阿古麗先是滿臉的驚訝,隨著楊浩一聲聲吩咐,漸呈感動與信服,她嚓地一聲還劍入鞘,左手持劍往沙地上一拉,右手握拳往左胸一按,沉聲道:“阿古麗遵大帥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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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麗、蘇爾曼和斟老溫的主動乞降並出面招納受困的甘州兵,為楊浩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如果等他解決這些陷入重圍決死一戰的回訖兵,再發兵追趕,那至少得耽擱半日功夫了,而今他卻能馬不停蹄追著夜落訖下去。
木魁、何必寧在前,李華庭居中,楊浩在後,三路大軍急急東行,唐焰焰把她掌握的橫山一線的最新戰況向楊浩說了一遍,然後擔心地問道:“官人,那個阿古麗前番詐降,險些傷了我的性命,你說她這一次會是真心投降麼?”
楊浩道:“我們馬上要面對的,是宋國這個龐然大物,所以務必得儘可能集中全部力量以應其變,同時要應可能的穩定內部,哪怕是暫時的穩定。甘州是河西道上最強大的一股勢力,就算是連番受挫,剩下來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如果把他們裹挾往東,那是非常不穩定的一個因素,如果把他們留下,馬上由我們實施統治,那又得留下一支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鉗制他們,這樣不成啊,非常時行非常事,我也只能施以羈靡之策了。”
楊浩頓了頓,又道:“以阿古麗的性子,這一回詐降的可能不大,如果她真的仍是詐降,她現在的負累比我們更大,唯一的選擇也只有帶著老弱婦孺棄甘州而逃,給咱們添不了多大的麻煩。何況,今冬他們不好熬啊,我想就算只為了族人著想,她眼下也不能不降,如果我能成功地把宋軍阻擋在橫山以東,那麼阿古麗就更加不敢生起異心。”
“喔……”唐焰焰睨了楊浩一眼,抿抿嘴道:“我就說呢,同樣是臨陣受降,肅州龍王就得可憐兮兮地被拿去夏州軟禁,而阿古麗詐降在先,血戰於後,居然獲此恩遇,蘇爾曼和斟老溫被帶到軍中,說是要借他們的身份儘量招降夜落訖餘部,實則是充作人質,而阿古麗卻得以留在甘州,還做了甘州刺使,這待遇……可著實有點不同呢。”
楊浩也她一眼,失笑道:“莫非你以為你家官人見那阿古麗年輕貌美,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唐焰焰撇嘴道:“人家可沒那麼小心眼,你是三軍大帥呢,這個時候還開玩笑!宋國大軍已兵臨城下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這時候還有尋花問柳的那個心思,嘿嘿,我就真服了你已……
“呵呵,大敵當前,怎麼就不能開玩笑了?談笑用兵,那叫風度。”
楊浩微微一笑道:“打肅州與打甘州不同,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正是殺一做百的時候,而且肅州幾乎已完全漢化,我們很容易直接進行統治,對膽敢反抗者的處罰便不能不重。而今,甘州雖然到手,卻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人家既然降了,就不能臨陣殺俘,否則惡名傳開,有害無蓋。
若不殺俘,這麼龐大的一股由回訖族人組成的力量,現在又騰不魯手來進行統治,就只好恩威並施,制其首腦。”
他看了唐焰焰一眼,說道:“你唐家富甲天下,擁有無數的商鋪、作坊,舉手投足,就能在商界掀起一【pian】腥風血雨,如果現在你唐家的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麼多的商鋪、作坊,財富、人手都還在,可是他們還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麼?早就成了一盤散沙了。
如果有人要取代你唐家,要不要把你唐家的商鋪、作坊全部擠兌破產才算成功呢?也不需要,如果他能取代你唐家的統治地位,籠絡好那些商鋪作坊的掌櫃、管事,就能換一個字號,指揮你唐家的商業帝國,真正佔多數的,真正在做事的,是你們唐家的那些夥計,可是不管誰當了這個家,都不需要逐個徵取他們的同意,才能指揮號令,是不是?”
唐焰焰側頭想了想,點了點頭,頜首稱是。
楊浩道:“這就走了,人類是生活在群體之中,而樣體必須有一個核心組織才能協調集中所有的力量,起作用的正是這個核心,一個掌櫃,是一家店鋪的核心,你唐氏家主,就是所有掌櫃、管事們的核心,一般的民眾,哪怕**十萬人,百萬人,也是一群烏合之眾,力量不但不會增加,相反還會更加渙散。
拿宋國來說,他現在正在攻我麟府,進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