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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部分

摺子渝道:“以茗聽人說,國主自幼好詩詞歌賦,唯厭政經之道,當初中主欲立太子。禮部侍郎鐘模曾進言說“從嘉德輕志懦,又酷信釋氏,非人主才。從善果敢凝重,宜為嗣。”可中主對此不以為然,反把鍾饃貶謫地方去了。娘娘,可有此事麼?”

“是啊,此事原本不是甚麼秘密。周後輕輕嘆息一聲:“從善,從善”唉!國主令從善為使,出使宋國,本是以示對宋的敬重,誰知趙匡胤蠻橫無禮,竟把從善軟禁起來不放,國主念及兄弟之情,時常為此恰傷。從善妻子體弱多病,夫君被囚於宋,令她憂心仲仲,時常來尋國主哭鬧,惹得國主好生為難,聽說她昨日又進宮來,氣惱之下還曾出言不馴,辱罵國主。”

“竟有此事?國公夫人竟然這麼大膽麼?”

“怎麼不是,內侍都知親口所見,還能有假麼,國主仁厚,雖受她辱罵。見她氣怒攻心竟當堂吐血,卻也沒有怪罪她,還著令御醫用藥,待她氣息平穩才送她回府。不瞞你說,國主向宋廷求還從善的國書已送出不下六次。宋廷就是不放人,奈何?”

摺子渝沉默有頃,輕嘆道:“宋人囚禁鄭王,所圖者何?難道國主還看不出來宋人用意嗎?恕以茗直,國主做一才子,驚才豔豔,無人可及,做一國之主。卻以風流名士自誤,卻恐有朝一日會誤人誤己。不管國主想不想做這江南國主,可他如今就是江南之主,身在其位,就該謀其政呀。”

李煜聽到這兒,氣血上衝,當即走入,亢聲說道:

川乍臣幹宋,實因江南實力不及宋國,為百萬生靈計,犯價不汗首斂翼;以避鋒芒。莫姑娘,你道孤是怕事之人麼?”

“茗兒見過國主。”一見李煜走入,摺子渝慌忙起身,與小周後一起向李煜施禮:“不知國主駕到。臣女有失遠迎,恕罪。臣女”對國主並無不敬之意”

朝中文武的苦苦勸諫,李煜可以不放在心上。卻容不得一個小女子對他語含輕視,尤其是他喜歡的女子,當下沉著臉冷冷一哼,道:“孤今忍讓,實因國力不濟,不得已而為之,卻不是畏怯宋國。孤雖文人,卻有一顆武膽,有朝一日若宋國真敢侵我唐國,孤定會親披戰袍,執甲銳,身先士卒、背水一戰,保我江山社稷。若是江山不保,孤便據宮**,也決不做他鄉之鬼!”

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小周後露出歡喜神色,讚道:“國主此言豪邁,本宮還是頭一回見到國主有此英武之姿。”

摺子渝深深望了李煜一眼,屈膝謝罪道:“茗兒不識國主方略,出言無狀,冒犯國主,還請國主恕罪”

李煜瞧見她眼中一抹異色。似讚賞、似欽慕,依稀便婦女英當年第一次接到自己所增的妙詞時似驚似喜、似敬似慌的眼神,心懷頓時一暢,彷彿突然年輕了十歲似的,朗聲笑道:“起來吧,林將軍忠心耿耿,保國衛民,便連林家一個女眷。也是這般不乏英豪之氣,孤很高興。自古忠言逆耳,聽來當然不太舒服,太宗皇帝能以魏徵為鏡。孤的心胸縱不及太宗,難道聽不得你的逆而忠言麼?”

摺子渝嫣然一笑,那與小周後截然不同的女兒風情引得李煜心中一蕩,伸手便想去扶她皓腕,摺子渝已翩然起身,再次福禮道:“謝國主寬宏,國主回宮,當與娘娘有話說的,茗兒這便告退,國主、娘娘,臣女”

“呃”,不必”李煜剛剛放出大話,怎好在她面前顯得自己疏於處理國事,一得空閒就往後宮裡溜,廝混於醇酒美人中間,只得說道:“且不忙走,孤已下詔令陳喬、徐銷入宮,與他們共同商議國事,馬上就要回轉前殿,你便在此陪伴娘娘吧”

說著,他若有深意地膘了小周後一眼,轉身向外走去小周後與摺子渝齊齊施禮道:“恭送國主。”

李煜最引為為傲的詩詞才情不曾讓這殊麗的佳人動心,只說幾句國家大事便引來她欽慕敬仰的眼神。這讓李煜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他的腳步輕快了許多,離開小周後的寢宮,他站在花徑間略一思忖,他便吩咐冉侍去傳徐鎖和陳喬,自向清涼殿走去。

受摺子渝的影響,近來小周後言談之間,時常也會說及對國事的擔憂,別人的話李煜聽不進去,可是小周後在他心中的份量卻又不同,聽過幾回之後,他也有了危機意識。時常思考起唐國當前的處境和未來的出路。

要他主動伐宋,他是絕對不敢的,可是加強防禦力量,他卻沒有什麼意見,以前若有如此舉動,他還有些忌憚會引起宋廷不滿,如今契丹使節言語之間大有要與唐國結盟,遙相呼應、一南一北挾制宋國的意思,有了這樣強力的支援。李煜的膽氣便漸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