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繼勳忍不住笑道:“夜大人,你不去結識一下這位本家兄弟麼,說不定敘起祖上來你們還真的是一家人呢。”
“哪有那麼巧的”夜羽乾笑道:“夜色已深,咱們快些走吧。”說著他便擠到前頭往外走。當滿天月光灑到他的身上時,夜大人火辣辣著一臉暗暗發誓:“下回一定找個更加稚幼些的,這些已解風情的姑娘可真是吃不消,”
同一輪明月下,浩翰的海面上停泊著一艘大船,八具大鐵鈷將它牢牢地固定在海面上,隨著緩慢但有力的波濤,大船像一頭海上巨獸在輕輕喘息似的起伏著。
船上,最寬敞最豪華的那間船艙中,兩個朦朧的身影也像波濤一樣緩慢而有力地起伏著,一陣刻意壓抑的呻吟和喘息聲從床榻上溢位來;與波濤聲混為一體。
“啊”隨著一聲漏*點釋放時的顫慄低吼,有節奏地律動著的維幄漸漸靜止下來。
過了半晌,帷幄掀開。一個胸口滿是黑毛的粗擴漢子,腰間只繫了一條豹紋短袍,披頭散髮地赤腳下地,走到桌邊抓起壺來咕咚咕咚地灌起茶水來,薄透的床維中一個身影坐起來,悉悉索索地穿著袍子。
那裸胸赤腳的披髮大漢喝飽了水,走到窗前霍地一聲分開窗簾,一窗月光頓時撲進艙來,減淡了桌上燈光的作用。披髮大漢把頭髮左右一分,看其容貌,赫然竟是北國契丹皇族子弟耶律文,他噢了口帶著腥味的海風,往岸上一指。問道:“那處地方是什麼所在,咱們距金陵還有多遠?”
床上的帷幔分開,出來一個只穿月白色布褲和同色小衣的青年男子,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頰上還帶著一絲紅暈,正是丁承業。
他走到耶律文身旁,往岸上看了看,說道:“船老大說,岸上那片地方,是華亭縣的所在。那裡既是華亭縣,那旁邊這幾片島嶼應該就是大金山小金山和龜島了。
那麼由此再往前去,不消多久就可以轉入長江口,直達金陵城
他所說的華亭縣,設立於唐天寶十年,也就是後世的上海所在地,丁承業雖不曾來過此地,但是丁家是做生意的,對於各多少都知曉一些,是以知道此處向前不遠,就可以轉入長江,直達金陵城。
耶律文點點頭,目光閃爍,在月光下泛著劍刃一般的寒光:“好,明日一早就放飛我的神鷹“哈力蓋”待它飛回上京,我也該到金陵了。”
丁承業想到將要發生的事,臉色一白,有些緊張地答應一聲,耶律文微笑著膘了他一眼,說道:“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要得大功業。總要付出代價的不…松則稱帝稱霸。敗則粉身碎骨,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洩帆能成為皇帝,你也會隨著我飛黃騰達的,如果我敗了”
耶律文冷冷一笑,沉沉說道:“不過早幾十年進棺材,有甚麼大不了的。”
丁承業忙道;“我並非害怕。只是,大人遠在江南,塞北局勢難以控制,到底能否成功,殊難預料,我有些擔心”
耶律文哈哈一笑,說道:“擔心甚麼?這件事,我們已經準備了許久,時至今日發動。不過是水到渠成,我在不在上京,已無關緊要
他走回桌旁,坐下說道:“自從蕭思溫弒穆宗而立即律賢,我們就已著手準備,蕭思溫橫死醫巫閣山,這就是第一步,只是我們錯就錯在,本以為耶律賢文弱,控制不得大局,蕭思溫一死便可輕易將他罷黜,誰知皇帝不爭氣。卻冒出一個了不得的皇后。”
他嘆了口氣,不無讚歎地說道:“這個蕭綽,實是女中巾煙,一見朝綱不穩,先往宋境行刺廣原防禦程世雄,激怒宋軍北征,引外敵彈壓上京,隨即大肆封賞,以恩結老臣,以功賞新晉,把耶律休格、韓德讓以及蕭姓親人盡皆安插在御帳親軍之中,御帳親軍直屬天子,十二宮一府,總兵力計有十萬餘人,皆是我國中精銳,有鑑於此,我們才只得暫時隱忍,繼續籌備,遲至今日才做發動。
他笑了笑。又道:“借敵為助。實是妙計。蕭綽借宋以自保,伐宋以立威,這個法子她能用,我耶律文自然也能用。她想支開我。趁機剪除我在上京的力量,好!我給她這個機會,將計就計,搶先發動。暗殺皇上、韓德讓、耶律休格、蕭拓智等人。
李煜欲借我契丹之勢讓宋國有所忌憧,我就給他這個面子,把他也拉下水來,此去江南,尋機斬殺宋使,宋廷既以中原之主自居,勢不能容忍如此挑釁,必向我國發兵。唐國再無退路,便只得與我結盟,擾宋後路。宋軍北伐。氣勢洶洶,當此時也。上京絕對亂不得。你別看那些老傢伙如今擁戴耶律賢,圖得不過是一今天下太平罷了,到那時耶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