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派一支人馬,請楊大人照應。為你入宮搬運財物。”
李煜聞聽又驚又喜,連忙拜謝,隨即使貼身內侍隨同楊浩回城。
守宮門的兵將俱是曹彬部下,得了將令便放楊浩入宮,宮中群龍無首。正惶惶不可終日,一聽楊浩來了小周後也顧不得禮儀,匆匆迎出來泣然道:“楊大人,我家國主如今怎樣了。可曾蒙罪?”
楊浩是見過她的,她卻不記得自己見過楊浩。當日的小周後如海棠春睡。嬌豔無儔,此刻心力憔悴,卻是花容慘淡。楊浩向她微微施禮。和顏悅色地道:“娘娘不必擔心,國主如今一切安好。明日就要護送國主和娘娘往汴梁去朝見陛下,楊某今日來。是得國主囑託,讓娘娘預做準備,技易攜的金銀細軟、貴重之物。先行護送至營中,以免明日起行,倉促間不得準備。”
小周後聽主李煜沒事,方才有些安心,她謝過了楊浩,仔細想想,卻不知該帶些什麼,她自幼生長於大富之家。長大後又成為唐國皇后,琴棋書畫她精湛無比,於理財之道卻無所長,苦思半晌,便出去吩咐內侍都知。隨意撿拾了些財物,尤其是將李煜珍愛的“澄心堂紙龍尾硯李廷佳墨”等文房四寶,書藉畫冊等圖俱都小心裹好,一氣兒裝了七八十口大箱,千恩萬謝地交予楊浩。
楊浩瞧著這美人兒花容慘淡、六神無主的樣兒,心中著實不忍,再說他自己偷走了人家許多無價之寶,今日見了主人也有點心虛,所以也不久留。見她已收拾停當,便即告辭出來。
楊浩護送著那七八十口箱子出了金陵城門,再往前去有曹彬親兵押運已無大礙,這才離並,徑奔江南書院。
他的人還守在書院左右,楊浩進了江南書
楊浩問道:“事已辦妥了麼?”
李並風拱手笑道:“幸不辱命!”
楊浩鬆了口氣,展顏笑道:“金銀珠玉,儘可毀而復得,唯獨這些典籍文章。乃我華夏曆數千年之精粹瑰寶,一旦有失。便再也不能復得了,李兄的以維護,就算千年下去,後世子孫也要感念兄臺的無上功德。”
李聽風擺手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走出於楊兄所請,李某才勉力為之。呵呵,想不到楊兄真是愛書之人,冒大諱費盡心思,不圖珠玉美人,卻惦記著這些圖冊典章,實在讓人敬佩。”
他這一說珠玉美人,楊浩便想起昨日救下的宵娘和那些宮中歌伎舞伎來。忙一斂笑容,問道:“對了,昨日讓小羽送進來的那幾個女子,安頓得可好?”
李聽風道:“既是大人安排,誰敢去滋擾她們,如今都安頓在後舍。”
楊浩點點頭,面露微笑,又問:“李兄基業盡在唐國,如今基業盡毀,是打算待江南安靖,再圖東山復起,還是”想要易地而居?”
李聽風目光一閃,反問道:“今江南版圖盡歸於宋,料來幾年內宋國將休養生息,休兵歇民,清理內政,以蓄力量,不知楊兄幾時回返西北。主持大局?”
楊浩略一盤算。說道:“最遲不會超過今年七月,草茂山綠,羊肥馬壯之時。”
李聽風笑道:“既如此,李某此去蘆州。便在那裡恭候大人,至於我李氏家業。也會酌情酌勢,陸續遷往西域。”
楊浩心道:“繼崩堂中人真個。謹慎,看來這李聽風還沒打算就此便死心踏的的綁到我的戰船上。這些上沒有最先進、最完美的制度,只有最因的制宜、適合當地情勢的制度,我若想要崛起於西域,絕不能像新朝王莽皇帝那般生搬硬套紙面上的完美製度,至少眼下,恐怕得延續隋唐以來的門閥制度,才能得到這些大家族勢力的傾力支援。”
心中想著,楊浩便道:“好,回頭楊某會修書一封,李兄到後可交予楊某義父,他一定會予以諸多方便。楊某且去後面,看看那幾位姑娘,恐怕”她們也不得不託付李兄,一同帶去蘆州了。
“大人來了,大人來了。”幾個劫後餘生的姑娘一見了楊浩就如見了主心骨般歡喜地叫了起來。她們仍是一身男裝,形容雖有些狼狽,卻不掩麗色,唐宮裡出來的人,果然盡得江南風韻,個個都是人間佳麗。
“大人來了麼?”
官娘在房中聽見,連忙就著盆中水照了照自己的容顏,此刻雖是不塗脂粉。也沒有脂粉可用,可是素顏朝天,清湯掛麵。還是毫無瑕疵,儘管如此。她還是伸出纖纖玉指,沾了點清水。理順了鬢邊幾綹亂髮,又溼了下兩道遠山般的蛾眉,這才一眨春水雙眸,迎出門來。
對自己這位恩主,她可不敢大意,她只是一個以聲色娛人的弱女子罷了。亂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