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可以很隱忍,但脾氣的爆發往往只需要一條導火索。
於是,那一刻,這多天來的委屈難受差點讓她瘋掉,她去了飛天寺。
會去飛天寺,是因為前些天在別院小住時發生的一件事。
她已被皇帝賜婚,上官驚灝不會傻到去動她,現在她出什麼事,不是上官驚灝動的手都會算到這位太子頭上,上官驚鴻遂允許她自由出入。
別院的守衛自不如王府森嚴,有一晚,她收到上官驚灝派人送來的書信。
他約她出來見面,商討離析上官驚鴻和翹楚的方法,說各取所需。
她自是不出,但不知為何,她讓來人帶走一句話:他若願意,便在飛天寺等。
人很多時候也會這樣,做你自己認為絕不會做的事。
她讓阿繡等在寺外,說自己進去裝柱香,找主持問些佛偈。
她其實很不把握,認為上官驚灝早便因她的沉默憤而怒之,將這事擱置腦後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方進去便被一名女香客輕輕一碰,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殿下一直在等清苓小姐。”
原來上官驚灝一直在佛堂裡安排了人。
轉過經閣繞過佛堂去到後山,在那裡等了頓飯時間,上官驚灝果到了。
乍一見面,不知為何,她對這個認識多年的男人生了絲莫名的恐懼,比之前所謂背叛的時候強烈多了,她也不委蛇,直接問:“翹楚便如此好,以至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上官驚灝聞言便笑,笑了半晌,方道:“苓兒,你的語氣像在吃味。你信不信,即便沒有翹楚,孤也真心幫你?”
“對於瞎眼男人的選擇,我有什麼好吃味的,”她亦頓時笑了,緩緩道:“信?自是不信。”
“嗯,孤亦不信。只是你既兩世為人,卻一直沒能找出將翹楚擊敗的方法?”
她頓時一驚,“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孤還知道秦歌。”
“你既都知道,那你也該知道林羽是誰吧,秦歌迷戀林羽,上官驚鴻喜歡翹楚……便像宿命一般”
“林羽?不,上官驚鴻的宿命是你。”
……
上官驚灝眼裡一閃而過複雜的光芒、微微沉吟的聲音宛似還在耳邊。
他原來並不知道林羽,也不知道林羽就是今日的翹楚。
自然,從他嘴裡她問不出他為什麼會知道半數資訊,但這不妨礙後面二人商量的事情。
沈清苓嗅著指甲縫內的檀香,心裡沒有半絲這清幽帶來的清靜,心反跳得很是急促。凝著窗外奼紫嫣紅的花,目光漸漸透出一絲陰狠。
項羽援趙,破釜沉舟就在今晚。她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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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楚是被上官驚鴻抱下馬車的,微一顛簸醒了過,發現已到了王府。。
她拍拍他,示意他放她下來。上官驚鴻搖搖頭,抱著她徑自進門,一路上被下人圍觀,上官驚鴻自是不當回事的,翹楚臉上還是熱了一片。
晌午的時候,做了些齋飯,慣吃好餚的各人竟也吃的樂也融融。
飯後,所有人都被上官驚鴻趕了回去。
當然,上官驚鴻並沒有要求補回那一次——兩人在房裡擁著說了會兒話,她便累了,挨著他打起盹來。
她捨不得睡去眶。
他有些著急,抱著她,嘴裡低低哼著些小曲兒哄她睡覺。
她被他並不算好聽的腔調逗的不行,笑倒在他懷裡,他不樂意了,板起臉,她反過來哄了他好會兒,他方說是常妃以前教的,問她好不好聽。
她心疼又快活的不行,誇了幾句,逗他說了些幼年和常妃一起的事兒,他說的很是高興,她卻漸漸撐不住了,挨著他睡了過去。
直到傍晚時分,老鐵來報吵醒了她。
原來是宗璞有急事找,讓他回府商榷。
上官驚鴻拒絕了,只說明天再回,她也是捨不得這時便回去,但還是勸他回府,正事要緊,尤其現下朝堂裡的爭鬥越越趨於明顯化白熱化灘。
……
這時,上官驚鴻將她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頭,眸裡都是寵溺,“宗璞在地下室等,我去去回。你再睡一下,我一會回來陪你吃晚膳。”
她記得他每每說回來陪她用膳,他們之間總教事情阻擱了去,捏了他一下。
“一定很快回來。”
他也掐了掐她的臉頰,又摸了摸她的頭,方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