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放,對沈清苓似乎殘忍;讓他放,她卻又辦不到。
她會走,等他拿到兵符,等他再熟悉一點這個複雜的環境。不然,她放不下心。即使日後死了,也是有牽掛的。
但離開前,她想和他一起,想要一點回憶。
正猶豫,卻見沈青苓突然從懷裡拿出些什麼東西。
她將東西朝上官驚鴻慢慢舉起來,淚水一點一點從眼眶裡跌落,她卻低笑問道:“因為她是你沒有了記憶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女人,所以你愛上她了是嗎?還記得這些東西嗎?”
翹楚心頭一跳,沈清苓拿著的是那把當日她從弓裡拿出來的小弓,還有一個素舊的小荷包。
“你母親的宮殿被封鎖的太急了,小弓當時被遺落在宮裡,後來你大婚的時候才拿了出來,但珍珠我當時就拿了部分出來。驚鴻,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年?不止……”
“她呢,你們在一起多久?”
本來寧王各人都為上官驚鴻記憶的事而心驚憂慮,這時都紛紛關切地看著二人。
只有景平眼帶憂色看著她。
翹楚感激,悄然點頭眼示意,景平一怔之下,也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宗璞似飛快地掠了二人一眼。
翹楚一凜,不敢再看景平,怕反連累了他的好意。
她明白,在所有心中,睿王愛的女人可以不止一個。如果,如果真的只能有一個唯一,也不是她。
縱使她和他們一起經歷過一些事,他們對她也自有了些不同,但到底比不上十多年的情份。
就像上官驚鴻和清苓……
她無意從宮裡帶出來的小弓,卻是他和沈清苓深愛和回憶的見證。
她心裡輕澀一笑,正想退到一邊去,給他們一個空間說幾句話,卻猝然發現,握在自己臂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掉了,放開了。
上官驚鴻眸光如晦,深沉的有些可怕,卻又如鷹的一般利犀地盯著沈清苓手上的小弓和荷包。
翹楚慢慢走到門邊站定,上官驚鴻宛如沒有看到她一般。
這就是十多年的情份。
即使沒有了記憶,但感覺會記得。
人,最牢固的從來不是記憶,是感覺。
但最不可靠的也是感覺。
正如愛情來去。
也許,就像沈清苓說的,她和上官驚鴻之間就像吊橋上的愛情,不過是危難時的錯覺。
突聽得嬰寧一聲,只見沈清苓上前抱住上官驚鴻。
心裡一直是有認知,沈清苓這個女人是驕傲的,現在,為了愛情……
上官驚鴻沒有回抱她,卻也沒有推開。
她站在他背後,只看見他高大沉穩的背影。
她有股衝動想上前將兩人分開,上官驚鴻會按她所求嗎。
似乎怎麼做都是錯。
放手,卻還不到時候。
她自嘲一笑,輕輕垂下眸,直到秦冬凝哽咽的聲音傳來,她一驚抬頭,只見上官驚鴻已將沈慶苓抱進懷裡。
他已經記起來了嗎?
果然要是最愛的女人才能讓你記起來嗎?
總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卻沒想到這麼快。
她身子僵著,心卻在劇~烈顫抖,這一刻,她幾乎便要轉身離去。可是,她今晚的任務還沒完成。
“翹妃今晚過來還有什麼囑咐嗎?”
突然,一聲輕咳傳來。
翹楚看去,卻是寧王,佩蘭也一併看了過來。
她微微頷首,心裡也是有絲感~激這位親王的,畢竟暫解了她的窘慟。
這一聲其實是有些突兀的,可是上官驚鴻似乎全然聽不見,眼梢裡清清楚楚是他閉眼抱著沈清苓的模樣。
於是,她也不打擾他們,輕輕走到寧王面前。
順帶置若罔聞般不去多想從四周走近的宗璞,秦冬凝,老鐵等人,不去想他們向她和寧王靠近是因為想要給一個空間上官驚鴻和沈清苓。
她輕聲說,除去睿王失憶的事,翹楚確實還有事求託諸位。睿王現在沒了記憶,處境不妙,希望各位能多打點幫助,府內,有勞鐵叔鐵叔景先生和景清,朝堂上便有勞五爺和宗大人了。”
眾人聽她低聲說著,進退有禮,情真意切,又見她眉眼間竟是一片蒼白,又看了不遠處相偎的兩人,心下都一片惻然。
佩蘭和秦冬凝更想起她已被毀的容顏,互視一眼,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