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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翹楚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抑鬱難抒的,倒不為自己,是冬凝那孩子,怎麼就遭受了那份罪,差點便……只是一想即將帶著她離開王府,她們即將有新的生活,心情放寬了幾分。

上官驚鴻說,離開他,她活不長久,但民間也有好大夫,她會熬到生下孩子,孩子以後就交她們撫養或送到汨羅那邊去。

冬凝的加入是件好事,只要她們足夠謹慎小心,冬凝的易容術也許可以讓她們逃離太子的追捕。

天色越來越暗,風越發有幾分焦急,她看了看手上的玉笛,有些奇怪,這東西前些天掉了,卻剛剛在枕下找著,也不知是那傻子還是瘋子放的。

她順手牽了出來,只是只笛子罷,誰的都好。

湊到嘴邊,調了個音旋,閉眼慢慢吹奏起來,微涼的風颳到身上,讓肌膚起了層疙瘩,用力吹奏,有種稍稍淋漓盡致的痛快。

一曲既罷,睜開眼來,才恍然發現,自己吹的竟然是圍場裡的舊曲。

她搖頭一笑,突覺有絲異樣,放眼看去,才看到上官驚鴻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前面另一株樹下,灼灼盯著她。

他戴著鐵面,卻仍能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他眼裡的熱。

這一瞬間,她莫名想起那句教人念爛了的詩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位爺出入自有多名小廝奴。僕跟隨,不算王府裡送往迎來的又是一堆人,都隨在他身後,聲響免不了,她竟無所覺。

她暗罵了自己一聲,見他目光落在她手上,嘴角笑意榮榮,想了想,將笛子用力扔過去,權當相還。

雪白衣袖一曳,他利落的將笛子抄在手裡,眉目飛揚,低頭就著她吹奏過的地方吻了一下。

她心頭扎扎一跳,頓時又羞又怒,眾人面前,他怎麼竟做出這種輕。浮動作,那一下,就好似吻在她嘴上唇上一樣,倒教眾人直勾勾又紅了臉的噤聲看了去。

她正想轉身離去,突然柔婉的一聲“驚鴻”令她微微定住,只見一道身影極快的跨進大門,偎到男子背後。

哦,原來是郎霖鈴回府了,只是,倒是很少看到她這種澀苦的模樣。

郎霖鈴是那種不肆張揚的聰明女人,知分懂寸,又美麗,相較沈清苓,反應是大多男人都喜歡的型別。

權力角逐上,她也是上官驚鴻的紅顏知己了,何況又是髮妻的身份,上官驚鴻想必也是喜愛的。

翹楚想著,不禁啞然失笑,這和她有什麼干係,若教人知道她此時心裡在想什麼,要說她酸葡萄了。只是,她確實並非什麼難過難受,純粹自娛自樂一樣客評番。

突然,一絲刺痛從眼窩傳來,她一驚,下意識舉手去揉眼,一滴清涼重重砸在臉上,她反寬了心,下雨了!

隱約中,看到上官驚鴻變了臉色,她也管不了這許多,撩起裙子轉身就走。

進了房間,反手關門,才想起四大美人沒有進來,剛想開門招呼她們,一股重力從背倚著的門板而來,她門還沒合攏好,一下被人伸手從縫隙強插進來,箍住腰肢。

她一驚,還沒怎麼反應過來,門已被大力揮開,又旋即不知被門口的誰拉上,她被迅速板過身子,上官驚鴻的鐵面已大特寫般在她前面。

“你過來做什麼?”

郎霖鈴不是在外面嗎,她剛表示好奇的隨口問了句,上官驚鴻已捧起她的臉,兩隻拇指便往她雙眼揩去。

他走在後面,被這場似乎醞釀已久的雨打溼了一大片。頭髮、面具、眼睛都沾著顆粒水珠子。

有些顆粒兒沾在他眼睫上,將他眼裡的表情映得有絲氤氳,但那種心疼又帶點小喜悅的神色讓人看去卻感覺特別清晰。

他兩隻大手專心的在擺弄她的臉龐、眼睛,並沒分心去顧及自己的表情,哪怕她總覺得這樣的神色不應該出現在他這樣的男人身上。

“莫哭了,我這不正陪著你嗎?方才我又沒有碰她,真是個傻瓜。”

翹楚正想問他又發什麼神經,聽到他這一句,撲哧一聲倒笑了。

她笑過之後,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第一次離去時的那種心境,也許說,更平靜淡然許多,那記耳光帶來的恨和痛埋進了一個很深的地方去,會牢記,但不再多想。兩天之後就得脫了,有皇帝的承諾,他也不能輕易動她的族人。她似乎只要到時決絕說離去便能離去,她的心開始慢慢安靜下來。

“翹楚,再笑一個……”

上官驚鴻眸光卻驀地一深,他嘴裡宛如低喃的說著,手緩緩下滑,來回撫摸她的臉頰,翹楚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