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個小太監看到,肖松芝豈非就給背了黑鍋?
而眼下……想到剛才肖松芝被牽累整個肖家的事,她的腿腳就忍不住發抽,她只不過是想報復一下肖松芝而已,讓她不再因為父親是太子府長史可以近距離接近太孫而趾高氣揚,好像她能馬上當上太孫妃一般。
之前大哥就給她說過,太孫將來必定是要登上大寶之人,如今太孫又非常重用大哥,若是她這個妹妹能入得太孫的眼,坐上那空懸的太孫妃之位,那麼,他們安家日後便要出一位皇后了。
根本沒想過她的一點小心思會要連累她全家,她趴伏在地上,儘量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洪武帝一見又出來了一個嫌疑犯,怒道:“這位是中書侍郎安德山之女吧?快說,你為何要用此等卑劣的法子害傅美人?”
安慧然長吸了口氣,才緩緩抬起頭鎮定道:“回皇上,民女並未丟那香囊,前日一大早民女便與寧姑娘傅姑娘一起去遊園子了,根本沒回過聽竹院,不信,皇上可以讓寧姑娘和傅姑娘給民女作證。”
眾人目光頓時移向雪晴那邊,雪晴一臉茫然,前日早上確實在園子裡玩,不曾見安慧然離開過,小太監為何說看見安慧然悄然回聽竹院丟了香囊呢?
寧小姐卻是懂風色得多,她盈盈一禮道:“回皇上,前日早上小女子確實與安姑娘和傅姑娘在園子裡捉迷藏,當時小女子和傅姑娘在園子裡躲了好久,才見到安姑娘找過來,小女子當時藏在假山裡,差點都快憋得閉過氣去。”
她這麼說,確實是在為安慧然作證,但是同時也暗示了,安慧然有一段時間並不在她們視線之內,這也就是說,這段不在她們視線之內的時間,她無法給她作證。
安慧然一愣,沒料到寧小姐會如此細心,那麼,只要稍有常識的人,便可以將這段時間聯想到她偷回園子丟香囊去了。
她臉色一白,正欲再辯說,馬皇后身邊的洛公公此時已進來了,他將手裡一個印了印章的布帕遞到馬皇后面前,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剛剛依皇后娘娘的吩咐突擊搜查了幾位姑娘的房間,很不幸,奴才在安姑娘的屋裡頭找到了這個東西。”
馬皇后拿過去一看,厲聲道:“安慧然,你還有何話好說?這包麝香是從你的屋子裡搜出來,那香囊不是你丟的還能是誰?現在不僅有了人證,連物證也有了,你憑什麼還要狡辯?”
楊貴妃靜靜地思索著,這事怎麼又扯上了安慧然?可是瞧安慧然的神情,此事分明是她所為,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忽然想到,拓跋越曾經告訴她,為了讓宋九雅就犯,曾讓安子程將她的妹妹沾汙的事。這事現在直指安慧然,難道是宋九雅用了什麼詭計,才讓安慧然中了套,目的就是為了將整個安家除掉,然後為她妹妹報仇?
她一想通此點,頓時勃然變色,此女果然了得,使出的計謀一環連著一環,不僅破了雨嫣未懷孕的死局,差點將太子府的長史牽扯進去,而最後,卻是劍指安家,還讓人抓不到她一絲一毫的把柄。
而殘害龍子,這一次,恐怕整個安家會被皇上一鍋端!
此時不僅她想到了宋九雅的厲害,就連癱軟在地上的安慧然也想到了這件事分明是宋九雅給她設的套。那日宋九雅在花圃邊說的那段話,分明是故意說給她聽,可是她又如何斷定自己會放了麝香混在血寇蘭裡呢?她忽然想起,宋九雅之前還未婚嫁的時候,那次大哥為了將她貶為妾納回安家,他們兩兄妹曾算計過宋九雅的事。自那次之後,想必宋九雅就已經摸清了自己的心性,又明白幾女的心思,於是就給自己下了這個套。
她好生後悔,為什麼之前就沒看清宋九雅如此陰險呢?不然,她又如何會按著她寫好的劇本去唱大戲?
她的目光冷厲地盯著九雅,九雅一臉漠然,靜聽著洪武帝只關押肖松芝、收回收監整個肖家的聖令。同時安慧然亦被押向京兆府牢,下旨將整個安家一起下監!
安慧然為押離之前,卻是心有不甘地大罵道:“宋九雅,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害我們全家,我咒你不得好死——”
眾人都望向九雅,九雅一臉委屈地朝洪武帝說道:“皇上,臣婦不過靜坐宮中等相公,整日除了陪著傅小主,就呆坐屋中,因為宮中規矩大,怕衝撞了貴人,連竄個門子都不敢,偏有那些犯了事的人莫名其妙的罵人,皇上,現在反正傅小主的胎也滑了,您就讓臣婦回家吧,不然,哪天宮裡的人又犯了事,還要一起怪到臣婦頭上來,那臣婦豈不是要冤枉死?”
因為雨嫣的流產,洪武帝連朝都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