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市中心方向的行政區,奧克白法師公會的會館建築地下。
泰德·赫斯特站在自己的魔法實驗室中,抬起它那顆於下巴處吊著幾條暗紫色觸鬚的章魚腦袋仰望頭頂的上方,那個方向的盡頭本應該是地下室的天花板,但現在變成了一道縱貫整座會館的窟窿,筆直地正對夜空中那顆巨大的血紅色眼球。
那個名叫深淵之眼的東西……
靈吸怪法師還是身穿那件藍色的法袍,但卸除了自身的偽裝,以原形的模樣仰望天上的巨大眼球,眼角的餘光同時也可看到會館地下室以上一樓、二樓和三樓的殘破場景分別依次有序地呈現在自己的眼中,那種視覺上的感受就好像一棟樓房的中央鏤空了一條燃燒的柱形空洞,燥熱的火光燒灼著地表之上的一切。
他嗅到空氣中瀰漫有屍體的血腥和焦臭,但卻無動於衷,即使這是他在追隨維克忒多建立薄暮城後又以自己的能力在城中建立起來的法師公會。
隨後,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握著手中的法杖,轉過身體,乳白色的眼珠看向此刻與自己同處在這間地下室中的另外兩個人。
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位赫然正是赤蠍冒險團的紅頭團長,丹伯特·刻爾查斯。
紅髮的赤蠍團長保持著一副自然的微笑站在那裡,腰間依舊佩著那把曾在冒險者協會大廳裡與烏爾斯交手時用的附魔混種大劍,以往的鎧甲卻在今夜換成了一套工整精緻的黑色長袍。
在場的另一位是一名成年的女性。她是一個人類,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眼珠,面板的顏色呈顯為翡翠海灣以東卡夏沙漠地區標誌的小麥棕黃,半透明的頭巾和麵紗在她美麗的顏面上點綴著些許異域的神秘。
至於她身上的服飾,僅僅只是一件奧克白法師公會的學徒法袍。
那似乎象徵著她的身份。
但作為法師會長的泰德沉默半晌,爾後畢恭畢敬地向她鞠躬致意,低沉的喉音帶著冷靜的情緒對其道賀:“儀式完成了,薩娜大人。”
薩娜,這應該就是這個女人的名字了。
泰德·赫斯特稱她為“大人”,而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有著臣服意味的恭賀,面紗下的雙唇之間流露出塔那厘女妖般的嫵媚:“是的,儀式完成了,非常順利且完美的……這多虧了你們提供的祭品,泰德,丹伯特。”
話落,她滿載著內心的愉悅,俯下視線掃過自己腳下用新鮮的血液繪畫出來的一個大型魔法陣。
深淵之眼的本質是溝通主物質位面和無底深淵的一道巨型傳送門,召喚這顆大眼球的儀式需要一場規模壯觀的獻祭,所以奧克白公會的會員法師和赤蠍冒險團的冒險者們成為了這場儀式的祭品。
這個瘋狂的女人就在不久之前採用如此極端的褻瀆手段,使無底深淵的位面法則響應了她的祈禱。
城中的居民看到的那道火柱其實包含著整棟會館建築中的活物靈魂,除了站在魔法陣中的他們三人。這個魔法陣是她啟動儀式的必要之物,也是自保的所需。
“不過薩娜大人,或者說我們的使徒女士,尊敬的末日祭司。”丹伯特聳了聳肩,忽然提到,“泰德把他公會中的所有法師,不管是正式的還是學徒,都拿給你當成了祭品,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把那些追隨我的冒險者們在這大半夜的時候都給騙到了這個地方來……”
“丹伯特,你的意思是?”薩娜向他側目,漆黑的眼珠深不見底。
“噢不不不,我的使徒大人,您誤解我的意思了。”紅髮的男人連忙擺了擺手,訕笑著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向您邀功請賞的意圖,僅僅只是想提醒您,維克忒多恐怕已經察覺到我們了……畢竟我們在那位城主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這麼大個動靜。”
“我也認為維克忒多很快就會往這邊趕過來。”泰德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對丹伯特的考慮表示贊同,“但我會在這裡阻擋住他的步伐,而你們趁機趕去富人區那邊搶奪神器。”
“也就說你願意為了大局犧牲小我?不錯,一個勇敢的計劃,靈吸怪。”薩娜為他的覺悟感到滿意,“主的啟示明示著我的感知,身為其使徒與祭司的我能‘聽’見那件東西確實就在這座城市的富人區那邊,但你確信自己有能力戰勝我們的那位老對手?一位超凡領域的龍脈法師?”
“為了主的啟示,終極的知識,以及維克忒多的腦。”靈吸怪看起來絲毫沒有改變想法的意圖,乳白的眼睛甚至像是為了某種近在咫尺的目標顯得堅定一瞬,“何況這裡是我的公會,算是我的半座法師塔,哪怕維克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