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亡靈黑衛。
凱文前半生的這些經歷在一些吟遊詩人口中被大書特書,北地的詩人們說他是美德和智謀兼具的年輕領主,讚頌他妥善治理這片伯爵領土地的各種措施……當然,對於他相比眾多聖武士同僚們似乎有點過於“世俗化”的個人性格,酒館故事會的主持人們將之表述為“親民”。
嗯,親民……是的,根據他繼承爵士頭銜上任以來的統治表現,這個美譽本質上沒有任何毛病……
但北地伯爵本人清楚,這其實就是自己過去在十五六歲那兩年的傭兵生涯裡養成的生活習慣,細節上的東西總有那麼幾樣不是說改就能改得過來的,儘管說不上壞……
凱文坐在辦公桌後面看向自己的妹妹,小艾莉絲果然又有點豎起她眼眶上那對漂亮的金色柳眉——
“這封信多半確是杜卡萊特公爵借陛下的名義寫給我的。”察覺到事態“不妙”,年輕的聖武士伯爵連忙把話題扯回正事,雖說他本來就是打算談正事的。
要不是腦子正常,他或許會懷疑自己的妹妹會不會是一具誕生在“機械境”的機關人,那個與“混沌海”對立的極致守序位面。
小姑娘的眉頭舒展開,聽到哥哥的話,半晌又微蹩回去,但這次僅僅只是擔憂哥哥在政局中的處境。
她明白那些狡猾的政客都是成精的狐狸。
“杜卡萊特公爵在信中向身為北地伯爵的我表達他的問候,好像不太喜悅地暗示我應該放下私人的成見在兩個月前的那場遠征中注意保護好他的寶貝兒子,也就是彼爾狄高子爵才是,儘管那關我屁……和我無關。”凱文一手拿著信,嚼下嘴巴,看一眼妹妹,擱到桌面上的胳膊順勢撐著傾斜的腦袋,“並且,老公爵閣下邀請我在年底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年底?現在才是花曉之月,用得著那麼急?”艾莉絲從中嗅出不簡單的意味。
“邀請是顯然的,不過目的也許是想拉攏我上他的賊船,即是所謂的站隊。”凱文聳聳肩,把看完的信揉成團,瞄準房間一側的壁爐抖腕投擲進去,準頭精確。
他把信中的內容記進腦子裡,銷燬密函,免得別有用心的潛伏者將這種敏感的東西偷出去作為指控自己參與啥啥密謀的把柄。
跟老狐狸們暗鬥斡旋了幾年時間,權力的遊戲他好歹也算是比較擅長了,即便毫不喜歡。
至於他剛才的所言——尊貴的皇帝陛下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上任皇帝於幾年前的突然駕崩導致其生前子嗣過幼的繼承問題赫然暴露,攝政者位置的爭奪如今成了帝國諸爵之間的博弈主題。
貴族們私下分為多個派系,杜卡萊特公爵是目前的皇權攝政人,試圖在群臣的圈子中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凱文討厭站隊,但現實不允許他一味迴避,會遇到的麻煩總會上門找你。
他打算仔細思考一下這件事在做最終的打算。貴族們之間的遊戲在正常情況下不提倡魚死網破,他大概不必擔心自己在那位公爵大人的領地上遭遇刺殺,況且真到打起來的時候反倒應當是假設中的行刺者擔心自身的安危。
考慮半晌,年輕的聖武士領主轉了轉眼珠,爾後想起什麼:“對了,艾莉絲。”
“請問您有什麼吩咐?”艾莉絲恭敬地回覆。當凱文用她的職務或名字好好稱呼她時,小姑娘其實也沒有那麼刻板。
凱文再度看向自己的妹妹,抿一下唇,出聲詢問:“烏爾斯和希婭的訊息有著落了嗎?自從遠征軍覆滅以來,我們一直有派出斥候去調查他們可能留下的行蹤。”
“完全沒有。”艾莉絲遺憾地搖搖頭,“斥候們盡力去調查和搜尋了,但烏爾斯騎士和希婭牧師的行蹤仍然毫無著落,至少說在帝國境內已經完全失蹤……”
“是嗎……”凱文仰起腦袋,望望頭頂的天花板,“那麼就暫且這樣吧……你先下去,有些東西我希望靜下來單獨想想。”
“如您所願。”
艾莉絲將手搭在肩側,向前微微叩額行禮,隨後轉身退離伯爵領主的辦公室房間,簡練的馬尾於後者的視線中消失在門外走廊的拐角處。
凱文靜靜地傾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氣,緩緩長吁出來。
烏爾斯和希婭……他由衷欣賞前者的堅毅和後者的善良,不情願相信曾由自己親手挑選提拔的騎士和發掘出其才能的牧師居然就這樣死了。
這使他在獲知帝國軍隊頹然折戟的情報後很是自責過一段時間。
那場見鬼的遠征,自己早該想到彼爾狄高子爵會搞砸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