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對寇託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對於像他這樣的研究派法師來說,輕浮和衝動意味著粗心大意,往往容易將原本沒有懸念的事情給硬生生搞砸,以致於他恍然間有點質疑起維克忒多的眼光,心想那位城主大人這次挑選的棋子真的可靠嗎?
當然,這句話他不會從嘴裡說出來給在場的諸位聽見。
烏爾斯的聲音使他從呆滯的狀態回過神來。藍袍的法師將視線移回年輕人的臉上,想了想後回覆:“說出你的疑惑,我聽著。”
“那麼,我想知道您對赤蠍冒險團有什麼看法,泰德先生?”烏爾斯也看著他,隨後問道。
“不是有關這次任務的問題嗎?”
“稍微多瞭解一下自己的潛在競爭對手也是應該的。”
年輕人笑笑。
但他這麼問的理由自然不是真把赤蠍冒險團視作自己的眼中釘,畢竟丹伯特與他之間雖然確實產生過一點衝突性質的摩擦,可薄暮城說到底只是他這一世長遠旅途中的第一站罷了。
烏爾斯目前關心的地方是自己究竟在薄暮城中不小心觸發了什麼自己前世並不知曉的遊戲劇情。
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對於自己而言未知的遊戲劇情有很大的機率與赤蠍冒險團有關。丹伯特在城中過度張揚的行事作風實在容易招人嫉恨,可那個紅頭團長不惜如此,似乎也想要在上次的緊急任務事件中引出維克忒多,同時維克忒多貌似又對自己的小隊別有想法。
年輕人討厭那種身陷局中卻被迷霧包圍的朦朧感。
過去的種種經驗以及曾身為玩家的直覺告訴他,泰德·赫斯特今夜的拜訪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代表冒險者協會向他的隊伍發放這份有關骸骨洞窟的四星級專派任務。
藍袍的法師定眼觀察一下烏爾斯臉上的細微神情,遲疑半晌過後:“奧克白法師公會與赤蠍冒險團沒有太多交集,我所知道的赤蠍冒險團即是這座城市中的現役第一大團。”
“除此以外呢?泰德先生。”烏爾斯聽出泰德的回答純屬敷衍,“我最近總有聽到一些坊間的流言,說赤蠍冒險團的丹伯特團長與城主大人有所糾葛?”
“無稽之談。”
“但上次緊急任務事件,丹伯特在協會大廳裡明顯有著想令城主大人親自出面的打算,而你們也有意以黑龍出現在黑霧沼澤的情報作為緣由支走了赤蠍冒險團不是麼?”烏爾斯不依不饒地追問,不喜歡也不擅長繞彎子的他乾脆給泰德打了一個直球過去。
“烏爾斯隊長。”泰德看著年輕人的眼睛,突然沉下聲音打斷這個話題,“我建議你還是把心思多放到本次的任務中去。冒險者協會看重你們的發展潛力,所以才向你們釋出了這項四星級的專派任務,而你們眼下必須做好的事情就是珍惜這個得來不易的表現機會。”
說完,這位以人類外貌作為掩飾的靈吸怪法師從他的座位站起,落下這句話後便抽身拉開小議事廳的房門走了出去。
他厭煩人類國度中那些麻煩的交際禮儀,索性將維克忒多授意自己交代給荊棘小隊的事情說完,便直接拂袖離場。
“泰,泰德先生,請等一等——”目睹年輕人與法師之間的話題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生硬結束,狼耳的牧師少女坐在長桌的一側愣了下神,連忙小跑著追上去,充滿禮貌地將藍袍的法師先生一路送出別墅的正門。
目送泰德離開,烏爾斯挪回視線看看這會兒還攤開在寇託那邊的任務卷軸,嘴上輕嘆一口氣,心說那位靈吸怪法師果然還沒打算把維克忒多的心思連帶著這次任務一起告訴自己。
不過好在他剛才所做的言語試探並非完全沒有收穫。從泰德·赫斯特的反應情況判斷,赤蠍冒險團的行動目標貌似真是維克忒多沒錯,而維克忒多似乎也確實在尋找一顆合適的棋子去對抗或者說制衡丹伯特。
要知道那位龍脈法師城主在遊戲世界中有著超凡領域的人物等級和施法能力,摧毀一支冒險團的難度對於他來說完全只是心情好壞的區別。
維克忒多容忍丹伯特領導的赤蠍冒險團近幾年來在薄暮城中飛揚跋扈,這裡面要說沒有點陰謀詭計的成分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如此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了呢……
烏爾斯又把腦海中的線索弄出來試著捋了幾下,爾後還是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的腦子大概真不適合拿來算計或反算計別人。
所以說啊……要是分析思考和揮劍砍人一樣容易就好了。一時間,他忍不住心想。
至於骸骨洞窟這個由協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