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還是那麼毒。——半獸人武僧忍不住心想。
甚至聽著比以往更毒了……但好像只是針對我的?
這是為什麼呢?莫非我以前失過憶,失憶前欠她很大一筆錢?
另外她現在叫我魔像,從“有腦子的魔像”變成“一般的魔像”了?是什麼事情令我在她眼裡的印象變差了嗎?
石拳表面平靜地看著鴉雀,雖然預料到自己又得捱上一頓無力還嘴的酸,但沒想到詩人小姐對他的熱譏冷諷貌似還在語句的長度上升過了級。
這令綠面板的半獸人武僧稍微錯愕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不去嘗試還嘴,選擇接著詢問:“你還記得船上的事嗎?”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和這位舌尖淬過毒的詩人小姐打嘴仗等同於自取其辱,所以覺得直接將自己內心的疑問向她問出來就行了。
武僧的想法是明智的。詩人小姐的眼神在黑袍的兜帽下閉合一下,上翹的嘴角似乎勾勒出一抹冷笑,沙啞的聲音在冷笑的語氣中反問:“寶劍風帆?”
“是的。”
石拳承認,心說難道我們最近還乘過其他船嗎?
“那天晚上發生了許多事,蛇人納迦來襲之前,我甚至抽空寫了首小詩。”鴉雀繼續走著,與他邊走邊聊,“因此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或者說你想聽聽我的詩?”
“謝謝,但不用了。”半獸人婉拒,“我只是好奇,你當時對我搖了搖頭,那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
“我在取笑你,魔像。”詩人小姐倒也不繞彎子,“你不如我們的瘋狗,或者說你本來就不如他。”
“戰鬥方面,我承認隊長比我強。”半獸人武僧點頭,“但你話中的所指並不是這個,我能聽出來。”
“那我就明說好了。”詩人小姐繼續說道,“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懦弱,呆子。”
呆子?
新的綽號。和魔像比起來哪個更損人?
石拳的思緒冷不丁地打一下打岔。
不過這句話中的重點,他倒是還沒有抓錯。
懦弱?
“既然這樣,那份懦弱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他想了想,覺得不理會對方話中的挑釁成分,反正自己也快習慣了,“如果你願意提出來,我會感激你,並試圖去克服我的軟肋。”
“你的狂暴能力。”鴉雀不猶豫,但也不激動地答道,“獸人血賦予你的力量,為什麼不敢在那場戰鬥中使用?為什麼不敢去接受它?”
“那是我的黑暗面。”
“有多黑暗?很可怕嗎?”
“……非常可怕。”石拳遲疑一下,“如你們在那天夜裡,我們在那座教堂中與熵的戰鬥中所見,當獸人血脈中的殺戮慾望沸騰之時,我就會被那股嗜殺的衝動所支配。”
“然而事實上我沒注意到你被支配了。你當時表現得挺不錯,給予那個提夫林關鍵的一擊,對於一塊魔像來說大概算是超常的發揮。”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誇我發揮得不錯嗎?
雖然我的修行不是為了受到誇獎而進行的……
石拳眨眨眼睛,目光從鴉雀兜帽下的一小瓣側臉上移回視野前方,輕嘆一口氣解釋:“那隻不過是因為我當時體力透支了。如果沒有,你會看到你口中的魔像下一秒就紅著眼睛把他的拳頭轉向同伴。”
“聽起來就好像以前發生過這樣的悲劇?”
“是的,以前發生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追問。”
“那就讓我對你的未來拭目以待吧,武僧。”卓爾詩人的冷笑在兜帽的簷下緩緩收斂,語氣中多出一份奇怪的調侃,“你是一個愚蠢的抗爭者,但倘若愚者將他的執拗貫徹到旅途的盡頭,那他也不失為一個可敬的笨蛋。”
說完,她也把視線收了回去。
半獸人武僧恍然詫異。
她剛才叫我什麼?武僧?
不是魔像或者呆子了?
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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