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風帆號的方向在舵手的掌下控制得很穩,致使這艘大型探險艦船在蔚藍的海面上留下的痕跡無疑是一條賞心悅目的不間斷曲線,基本均衡擴開的波浪令艙內的乘客們沒有什麼暈船的不適感。
只是當然,船體的平穩很大程度還是建立在風平浪靜的環境基礎上——當風浪來襲的時候,海上的航船便不得不與大自然的力量博弈,這也是探險家們為何必須將航船的路徑事先在地圖上確定準確,儘可能地避開尚未被探索出來的陌生海域,以及那些已被探索,但充滿危險的地方。
海洋的危險有時候體現在自然方面,有些時候則具有人為的因素,亦或海域中出沒的邪惡生物……
所幸今天的大海似乎“脾氣”還算不錯,太陽隨著平靜的時間從天上緩緩沉入遙遠的西方,隱進天與海的彼端,讓這份旅途中的安寧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的時分。
烏爾斯坐在船內的豪華艙室裡整理冒險日誌。寶劍風帆號的頭等艙被幾盞發出白色光暈的魔法水晶燈照亮,那些方便的光源據說是法師工匠利用發光石製造出來的日常魔法用品,光線的亮度由坐在一張木桌邊的年輕人除錯到微亮的程度,同一房間的半獸人武僧和矮人戰士在昏暗的燈光邊緣各自睡去,其中矮人仍是一如既往地不願脫下他那身結實可靠的秘銀全身鎧,洗澡和體味的問題曾經一度是隊伍內部時常閒聊的話題之一。
他的鼾聲不過多久便打了出來,呼嚕嚕的“悶雷”,伴著嘴裡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的夢話,發音的特徵在烏爾斯的耳中聽起來像是模糊不清的矮人語。
烏爾斯側過目光看他一眼,但沒有打算吵醒他,隨後將注意力移回到桌面上的冒險日誌,拿起一支隨身攜帶在空間戒指裡的羽毛筆和一小瓶黑墨水把最近的經歷記錄進去,一邊書寫這一世由希婭教給自己的通用語文字,一邊心說維克忒多親手開給自己一行人的特殊船票還算誠意不錯。
那張特別的團體船票令寶劍風帆號的船長將眾人視作貴客對待,安排大夥兒住進船內的兩間頭等艙,隊伍中的三名男性和四位女士按照性別差異分開在彼此的隔壁。
他暗想四名女性成員之間的關係在希婭的協調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狼耳的牧師少女在團隊裡有一個隱性的作用,那就是她的性格真的非常好相處,哪怕是鴉雀那樣舌尖淬毒的刀子嘴都很少出言譏諷她,大夥兒相遇以來第一個和詩人小姐處好關係的人也是她沒錯。
如果說烏爾斯是隊伍的領袖,格羅萊登退休離隊前都是團隊的外交代言人,那麼希婭實際上可以說是團隊內部必不可少的潤滑劑,她那與生俱來發自真心的善良很容易將隊員之間一些微小的摩擦不經意間悄悄撫平。
至於說外交代言人這個角色的接替者……烏爾斯握住手中的羽毛筆,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想了想,隨即將這一點先寫在冒險日誌的紙頁上留作備忘。他心想或許希婭在這方面有機會接替格羅萊登的職務,多蘿西和貝玲莉絲也不是沒有可能,倘若說她們兩人之中的前者不要總是那麼悲觀,多在那張美麗的臉蛋上綻放笑容,後者則不要總是那麼聒噪,猶如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彷彿對什麼東西都報以滿滿的好奇心。
鴉雀……好吧,詩人小姐還是算了。年輕人搖搖頭,心裡從不懷疑她的個人魅力,但沒少領教過她的毒嘴,並且明白卓爾精靈在地表上可不那麼受人待見,這也是為什麼她總用那件附帶兜帽的黑色長袍把自己裹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如此,時間一點點流逝,艙室內的燈光輕輕地搖曳幾下。
烏爾斯將最近發生的事結合自己的一些看法都寫進日誌中,半晌後抬起頭看看一塊懸掛在艙室牆壁上的鐘,頓時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後半夜,而他熬夜到這會兒居然都好像沒有絲毫的倦意。
“看來體質屬性高到某種程度的時候果然真能逐漸‘豁免’睡眠了啊。”年輕人不由地感嘆,暗想選民模板的獎勵現在看來倒也真是非常不錯了,畢竟那個東西為自己帶來的好處是實在實在的屬性獎勵,卡斯塔諾的主物質位面特徵又導致神只的選民基本處於放養狀態。
這金大腿般的外掛……嗯,舒服。
他坐在椅子上,身體後傾,伸伸胳膊,扭扭脖子。
就在這時,艙室的上面忽然傳來弩炮轉動時發出的咯咯聲響,緊接著響起那種機器投入戰鬥的動靜,混亂的腳步和叫殺的喊聲緊隨其至。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船體突然產生搖晃,將矮人從床上驚醒,起身的第一時間馬上操起放在枕邊的戰錘左右觀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