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新一輪的戰鬥馬上將以一種大夥兒意想不到的方式當場爆發。
烏爾斯條件反射地將扭頭看向朝自己一行人衝撞而來的龐然巨獸。荊棘小隊的蠻子隊長並不知道灰矮人們還留了這麼一手底牌,就像他同樣想不到這頭多頭蜥剛才踩扁的其中一個灰矮人軍人其實就是那個名叫戈登的灰矮人軍官。
是的——那個名叫戈登的灰矮人軍官死了,就以這樣一種大概算是小人物的殘酷方式,為了指揮手下的一批士兵將這頭巨獸從城市競技場的怪物地牢裡順利牽引——或說是拿自身當誘餌引誘過來。
“你果真是個……賭徒,豪德赫克!”拉爾森站在稍遠處的要塞城樓上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喉嚨忍不住輕輕下嚥,也許是為同僚的死亡深感惋惜,隨後看向身旁的那個小個子同僚,驚歎的語氣不知是抱怨,惱怒,還是佩服,“這種體型的巨獸,加上如此狂躁的野性,它果然不是我們能夠駕馭的工具!”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拉爾森?”豪德赫克就站在拉爾森旁邊。在巴倫德的軍隊裡,他們兩人都是後起之秀,儘管年輕,可早已經在軍中逐漸表現出超越常人的軍事才能。
兩人的才能,倘若說拉爾森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過硬心理和指揮天賦,無論何時都能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向士兵下達理智的命令,那麼豪德赫克擁有的則是一種彷彿專門為謀劃詭計而生的瘋狂思維。
他既不高大,也不強壯,之所以能在軍中爬到和其他中層軍官同等的地位,靠的正是自己脖子上那顆永遠裝滿壞水和瘋勁兒的頭腦。
拉爾森瞭解這個“小瘋子”的脾性,於是微皺起頭盔下的眉頭輕輕咬了咬牙。
“誰也不能保證,這頭怪物待會兒不會調轉方向攻擊我們。”接著朝起徐徐道出自己的擔憂,“而我們的要塞城牆還沒那頭怪物的脖子高,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但在那之前,我們的敵人會比我們先一步面對它的壞脾氣。”豪德赫克目不轉睛,雙瞳的目光如同剛才時一樣猙獰而期待,“所以這就夠了……至於善後工作,等我們贏了再說。”
話落,他雙手按住身前的城垛,平衡稍微前傾,伸長脖子繼續觀望城樓下方稍遠處的戰場情況——
烏爾斯不是瞎子,自然意識到自己的計劃不得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臨時打亂,隨即順手將劍持於雙手,粗魯的嗓門怒吼著命令那些被他激勵組織一路帶來的地底侏儒們:
“退後!”
年輕人的聲音幾乎與他眼瞳深處兩點狂暴的血紅同時爆發出來——而地底侏儒們糟糕的戰鬥素質當然也沒令他“失望”,似乎根本不用經他特意大吼著提醒這麼一句,緊跟著便好像海水退潮似的朝往來時的方向集體奔逃起來。
這些膽怯的小傢伙……烏爾斯眼角的餘光回瞥他們一眼,心說沃爾在上啊。
我的老天……
跟我過來的這批人手到底是侏儒還是地精?亦或說普通情況下的地精都沒他們這麼怯懦?
不過面對一隻橫衝直撞過來的多頭蜥,企圖強制命令他們不準士氣崩潰想必還是不怎麼可能的,畢竟他們只不過是自己一時起意臨時組織起來的散兵罷了。
說他們是“兵”或許都有點稍顯抬舉……
但是當然,我不會像他們一樣臨陣退縮,也不需要退縮。
腦海中的念頭如是掠過,烏爾斯將劍握穩,閉合過後進入狂暴的血色雙瞳極速默數一遍已然快要衝至自己面前的那頭龐大巨物,其肩部項上如蛇般舞動的幾條脖子。
一,二,三,四,五……
五顆腦袋。
一隻成年體型的五頭蛇蜥獸。
還行……
莫雷迪怔怔地站在自己的族人們之間,黑黑的雙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邊的眾多族人與自己相逆而逃,頓時急得想要阻止這場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潰逃,可一時之間卻又毫無辦法。
這個勇敢的小侏儒無法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勇氣傳染給自己的族人。他並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不服輸的目光緊跟著轉向站在整支隊伍最前排的荊棘小隊眾人,然後看到朝大夥兒迎面而來的那隻多頭蜥發動進攻了!
準確的說——那隻多頭蜥的五條蛇脖子猶如毒蛇吐信般昂首一抬,五顆蜥蜴輪廓的腦袋緊跟著齊齊張開長滿利齒的嘴巴朝烏爾斯俯彈過去。
“英雄大人!”莫雷迪瞪大眼珠,不由地叫喊出來。
然而他的擔憂事實上是多慮了,儘管他的本心出於善意。
烏爾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