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焰火在灰色的天空如煙般飄散,術士的施法結束了。
那哈莽行咒代表了狂亂波動之中那股狂放不羈的力量,這個僅僅只有1環的法術是狂亂術士或狂亂法師的“發動機”,一旦啟動就意味著瘋狂的魔法亂流即將從他們的體內得到釋放,施法者的施法等級會以原本的數值作為基礎上下浮動,而那些狂躁不安的魔法能量則必須化作施法者已經掌握的其中一個法術,再配以一個未知的額外附加施法效果施展出來。
多蘿西剛才在羽斯蒂娜的誘導下接連施展出了狂亂護盾和那哈莽行咒,她的那哈莽行咒模擬出了火球術的效果,附加的額外效果選定為雙倍的施法距離。
她此刻似乎有些累了,急促的呼吸伴隨她衣袍下的胸口起起伏伏。
灰色庭院的賢者女士對她輕輕點頭表示認可,將接下來的話語向她述說:“狂亂波動的不可預測也是魔法之路的一條真理,只是極限的挑戰需要更多的付出,與此同時也會有更多的風險和反噬,但這樣的力量無論如何都不是一種絕對負面的詛咒。”
“它……不是詛咒?”紅髮的術士小姐略略詫異。
“它至始至終都只是你的力量,只不過你過去一直畏懼這份不穩定的力量罷了,所以今後的你需要去正視它,並且無需再刻意‘壓抑’這份力量,而應當主動嘗試去‘支配’它。”羽斯蒂娜微笑著回答,“當然,你不需要現在就像我做出什麼承諾。好好想一想,拾回你的自信。”
說完,灰髮的賢者用眼中的眸光示意她不用再多說什麼,然後將視線從術士小姐的臉上往旁邊轉移……停留在銀髮的狼耳少女頭部。
“你有一對特別的耳朵,善良的孩子。”
“這……可能是獸化症在我體內殘留的病毒所致吧?”希婭注意到灰庭賢者看向自己,抬手觸碰一下自己頭上的狼耳,琥珀色的雙瞳眨了眨,“我年幼的時候被狼人襲擊過。”
“所以你因此認為自己是一個半獸化人?”
“難道不是麼?”
“不是。”羽斯蒂娜搖了搖頭。
她這一否定,頓時不光是希婭本人,就連荊棘小隊中的其他人,包括烏爾斯在內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一下。
烏爾斯猜測希婭的內體或許隱藏有某種強大的血脈,使她的神術在施放到亡靈生物的身上時就會起到異常強力的殺傷威力,並且令她的感知屬性也遠超常人——可她並不是一個半獸化人?
難道……
“賢者大人,您的意思是?”他想了想,看看希婭,替少女向羽斯蒂娜問出。
烏爾斯想到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他以前也想過,只是意志不敢確定。
羽斯蒂娜不語,只是再向前一步,右手的法杖由她的手指提起後又落下,之前才向多蘿西演示過兩個狂亂法術的左手隨著伸出的小臂和腕平攤到少女的身前。
“將你的手,放上我的掌心。”她注視著希婭,就像剛才注視著多蘿西那樣,眼神平和而溫柔。
希婭看看她的手,猶豫一下,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銀髮的狼耳少女不知灰庭賢者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做,不過困惑隨即在她與賢者的肢體相互觸碰之後得到解答——因為羽斯蒂娜隨後開始輕聲唸咒,施法的詠唱緊接著轉化為一段記憶性質的訊息傳輸到少女的腦海裡。
她雖然下意識驚訝,但沒有牴觸,選擇主動去閱讀賢者女士傳達給自己的東西。
那段訊息馬上在她的腦海裡演化成具體的畫面,而那一幕畫面在她的腦海裡呈現出一隻背後展開白羽雙翼的天使,但那隻天使生物的人形軀體之上卻長有一顆銀色鬢髮的狼頭,黃金的雙瞳閃耀在那顆狼頭眉下的眶裡——
野獸之顱,天使之姿。
但那應該不是蓋丁天族……牧師的知識使她知道蓋丁天族,一種主要生活在極樂境及其周邊位面世界總的獸形態天使,動物的肢體以類人生物的行走方式雙足直立,與她所視的這種獸顱人軀的雙翼天使還是略有區別。
希婭雙目出神地注意觀察腦海中的畫面。然而就在此時,腦海裡的畫面突兀地消失,銀髮的狼耳少女回過神來,才赫然發現灰色庭院的賢者女士已經將手收了回去,而自己身邊的同伴們則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尤其是烏爾斯。
“你還好嗎,希婭?”烏爾斯側過腦袋,茶褐色的雙眼倒映出少女臉上有點僵滯的表情,“你剛才的樣子…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嗎?”
羽斯蒂娜將收回的左手放下來垂至黑色長裙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