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亞伯先生,我剛才不是故意想看你的。”多蘿西連忙解釋,火紅的長髮因為緊張的關係而略略地抖動,只是她於此瞬間卻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幾乎只是條件反射。
索羅斯眼中兩顆異色的豎瞳赫然睜開,漆黑的公貓趴在機關人的肩上靜靜地觀察這位既美麗又憂鬱的人類姑娘。亞伯抬手示意它的魔寵不要說話,體內的機械零件爾後繼續運轉,從它脖子上那顆看似鋼鐵頭盔外形的腦袋上發出低沉的聲音:“你的身上充滿了悲哀的情緒,多蘿西小姐。”
“如果我的存在令你不滿,我可以再次向你道歉。”多蘿西聽後,又趕緊表示,聲音很細。
亞伯當然不需要她的歉意,也馬上解釋:“不,我只是單純好奇,是什麼樣的事情致使那股巨大的悲哀支配了你的情感?”
“你無法體會到那樣的感受……”術士小姐低頭,抿著唇搖了搖頭,“你是一個機關人。”
“但我作為一名法師的主要研究課題正巧便是‘智慧生物的情感演變’。”機關人法師平靜地宣告,“我個人最感興趣的法術學派也是惑控系,儘管我的導師建議我不要專精和對立任何法術學派,而我也順從了她的指導。”
“順便一提,這個鐵頭呆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你們人類的情感。”索羅斯開口插話,右側的前肢輕拍機關人的肩膀,豎瞳狀的貓眼在他漆黑的臉上一眨,“所以你最好滿足它的好奇心,人類女人,否則…欸?!亞伯,別提我的後頸!你又想做什麼?”
機關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它伸出兩根手指提起自己的魔寵,另一隻手忽然抬起來掀開自己頭部正面的鐵皮眼罩。
它的鋼鐵腦袋形似一頂鋼鐵甲冑的騎士頭盔,頭盔的正面有一塊可掀式的成排豎縫罩子,那兩顆作為它“雙眼”的紅色光暈一直以來便藏在豎縫眼罩的裡頭。
多蘿西此時正好抬起一點目光,海藍色的雙瞳朝身旁的機關人法師微微瞥視,驟時發現它的雙眼其實只是一對色澤相同的紅寶石,紅色的寶石模擬出目光的效果鑲嵌在那頂頭盔的內部,令人下意識產生出那是它眼睛的錯覺。
亞伯將索羅斯提起來放進頭盔腦袋的內部,然後重新將眼罩蓋子放下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它將自己的黑貓魔寵關進了一個空間狹小的監獄——然在特殊的情況下,狹小的監獄也可以視作庇護所般的存在。
索羅斯被自己的法師主人裝進它的頭盔那袋裡後,一金一綠的貓眼豎瞳馬上又眨了眨,帶著某種警惕安靜下來。
同一時間,走在隊伍前方的貝玲莉絲也停下腳步,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觸控鞋邊的土地。
“小丫頭,你發現什麼了?”寇託跟著駐步,副手的堡壘巨盾下意識往她身邊靠近。
“腳印。”侏儒小姑娘俯著腰,半蹲下身子,纖細的手指在霧中的泥土上摸了摸,淺棕色的雙眸隨即與兩條活潑的金髮馬尾辮往後齊齊一轉,“烏爾斯哥哥,希婭姐姐,這裡有人的腳印。”
小姑娘的聲音順利地傳達到烏爾斯耳中。黑髮的年輕人和銀髮的狼耳少女距離隊伍的前排不是很遠,兩人聽見來自小隊斥候傳回的訊息,順便通知更後面的多蘿西、亞伯、鴉雀和石拳,即刻與大夥兒一起往前過去,檢視發現由貝玲莉絲注意到的腳印呈馬蹄的形狀一路延伸之前濃霧中的前方。
“爐火在上,這島上莫非還有野馬?”寇託奇怪地站在貝玲莉絲身旁,低頭看著被眾人包圍的腳印撓撓頭盔。
亞伯從眾人之中走出一點,向烏爾斯示意,得到後者的默許之後蹲下身子仔細檢視泥土地面上的蹄狀腳印,留心的觀察配合半晌冷靜的思考之後起身告訴眾人:“我想,我們的前方至少一隻夢魘獸在等待著我們。”
“夢魘獸?”希婭聽到這個字眼,琥珀色的雙瞳不由地怔住一下,然後意識到什麼,“是與善良的獨角獸獨立對立,外形猶如燃燒火焰的黑色戰馬,通常活躍於下層界位面的那種邪惡生物嗎?”
“你的形容非常準確,希婭小姐。”機關人法師輕輕點頭,避免腦袋晃得太過,以致被自己裝進頭盔裡的索羅斯向它撓爪抗議,“而貝玲莉絲小姐發現的腳印有燃燒過的焦痕,加上腳印的形狀是馬蹄的輪廓,夢魘獸是一個可能性很高的推測。”
“然而希婭也說了,夢魘獸出沒於邪惡的下層界位面,機關人法師。”鴉雀沙啞的喉音在她的兜帽下提出質疑,“這裡是主物質位面。”
“所以那隻夢魘獸可能還有一個主物質位面的主人。”亞伯不急不慢地補充,“並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