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的畫面穿過緊閉的市政廳大門,從灰矮人們的視角拉回到荊棘小隊的眾人這邊——
亞伯施展的封門術鎖死了隔開大夥兒與外界的兩扇岩石門扉,此刻的它也留意到了來自門外的種種動靜,隨後幾步走到距離門前大約五六米左右距離的地方,抬起鋼鐵的手臂進行一段施法的詠唱。
身為一個擁有靈魂的構裝體機關人,它利用體內的齒輪零件在喉部所運轉模擬出來的人聲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粗糙、低沉、帶有一種顯而易聞的生硬,令人一聽就能將之於真人的聲音辨別區分。
不過對於法師的施法詠唱來說,這無傷大雅。
由此它的法術很快施展完畢,魔法的力量受它的驅使聚集到那兩扇緊緊關閉的岩石門扉上面,十分神奇地使那道大廳的正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淡。
色彩的褪淡,進而令實體的物質變得愈加透明,猶如即將消散的幻象。
“這是……?”多蘿西目睹亞伯的施法,同為施法者的好奇令她下意識地輕聲問出。
“作為在正式法師基礎之上的一種進階,我和我尊敬的導師一樣也是一名灰庭法師。”亞伯平靜地放下手臂,側過頭盔形狀的鋼鐵臉頰為她解答,“而灰庭法師對魔法知識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時間’和‘空間’這兩個概念上,因此透過施法的方式將‘空間’扭曲成透視的狀態是我目前掌握的其中一項能力……當然,每日次數有限。”
“不過距離可像9環法術‘時間停止’那樣暫停時間的程度,它還差得老遠呢。”索羅斯縮在頭盔的縫隙後面,插嘴補充,“所以可別對這塊鐵頭呆子期待太多。”
“但塑造一定體積的空間物質,我還是可以嘗試做做,如果我們需要。”機關人抬起大手摸摸腦袋,彷彿隔著金屬的外殼撫摸裡面的黑貓魔寵,爾後轉回視線。
大廳的正門這時已經變得足夠透明瞭。
“爐火在上——我的爐灶母親,瞧瞧我看見了什麼?!”透過不再阻礙視線的岩石門扉,寇託將眼眶裡的兩顆眼珠瞪得跟形若銅鈴,外面幾名推動衝撞車面朝大夥兒一點點靠近過來的灰矮人士兵頓時正入他的視野範圍,“這群該死的混蛋,他們倒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呃……而且人來得貌似還真不少呢。”貝玲莉絲抱穩懷裡的魔導銃,條件反射地將銃口抬起來瞄準過去,相比矮人戰士細心許多的她驟時也發現了站在那輛衝撞車後面的灰矮人軍隊,不禁心說天吶天吶……
善良慈祥的侏儒之神蓋恩爺爺在上——
出大事兒啦!
她這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己的敵人在自己的眼中擺出這麼大的陣勢——雖說格羅萊登過去曾於荊棘冒險團尚在的時候給她講過一些有關戰爭的傳聞故事,告訴她說大規模的軍事戰鬥在那些嘴巴不至於特別離譜的吟遊詩人筆下大概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場景,既有視覺上壯觀的衝擊力,也有壯觀中猙猙露骨的血腥。
然而故事是故事,現實是現實!
小丫頭故此一下子有點緊張起來——即便她在心裡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只不過是一群灰矮人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但多少還是有點怕呀……
多蘿西的“悲觀病”儘管還沒有完全根除,但她好歹曾經跟隨丹伯特的赤蠍冒險團在外出執行大型任務的時候見過不少世面,因此在這會兒在面對灰矮人們的陣勢時還能勉強保持自身的鎮定,緊張的不安感或多或少地被她壓到心底。
石拳的態度既不同於寇託無畏的狂熱鬥志,也不像貝玲莉絲一樣惴惴不安。武僧的修行經驗幫助他深吸一口氣調節好自己的情緒,戴著電爪拳套的雙手如同他的心態一般鎮定不亂,做好戰鬥的準備靜待領袖的安排。
鴉雀眼神冷冷地觀望門外的灰矮人們,臉上的表情除了她一如既往的謔笑之外看不出別的什麼,也不知這位卓爾詩人小姐內心深處的那股自信——或是說那股彷彿對於任何危機都毫不在乎的超然心態究竟從何而來。
希婭和烏爾斯則早在北地的大雪原上見過了拜倫塔斯的亡靈軍隊,眼前的場面與當時的景象相較之下,對於少女和年輕人來說便就幾乎沒有什麼值得為之感到震撼的感覺了。
隨即只見銀髮的狼耳少女睜著琥珀色的雙眸側目看向黑髮的年輕人。
年輕人迎著少女的目光,面色溫和地衝她輕點額頭,抬起大大的手掌像是又想摸摸她銀髮上那兩朵毛茸茸的白色狼耳。
“烏爾斯……”希婭退後半步,潛意識地想